本来按理说剃度还要问戒,就是师父一条条朗读清规戒律,然后逐条问道:“汝能持否?”剃度者答曰:“弟子能持。”而后师父用檀香为剃度者头顶烫上戒疤。
不过以徐东的身份,少林竟直接将这条给省了,既无问戒也无行戒。
两名小沙弥上前,为徐东穿上灰布芒鞋,又将一件月白色的棉布僧袍给徐东穿上。立时出现了一个唇红齿白,温文尔雅的青年僧人。观礼的众僧心中皆暗暗喝彩:“好一个俊和尚!”
静月大师道:“师弟,师父早已西去多年。你的法号却是只能你自己取了。师兄们实在没资格为你取号。”
徐东笑道:“无妨!师兄们尽皆佛门高僧,智慧广深。随便说几个,集思广益也是好的。”
静思和尚马上说道:“那师弟就叫静念吧!”
静星摇手道:“不好不好,还是叫静文比较实在。”
静礼插嘴道:“要不叫静香?”
徐东怒道:“老子还叫大雄呢!”
几个老和尚七嘴八舌争吵不休,到最后还是徐东拍板了下来,取了一个“福”字。
静月大师在徐东的度牒上写下“静福”二字,将度牒与一个紫铜钵盂一起递给徐东,钵盂就是出家人的饭碗,出门化缘所用。代表了徐东此时拥有一个合法要饭资格。
两名沙弥又捧着一件红色袈裟宝衣给徐东披上,袈裟用蚕丝所织,金线描画,上镶舍利佛牙,下坠珐琅宝玉,十分华丽高贵。
徐东身披袈裟,左手托着钵盂,右手拿着度牒。转身面对殿外少林数千弟子,眼眉低垂,口中念道:“大愿无尽,渡生无穷!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众弟子皆合什拜伏:“南无阿弥陀佛!”念罢站在前面的百余名年纪颇大,身穿黄色僧袍的和尚上前与徐东见礼,口称:“拜见师叔!”
真淳方丈在一旁介绍道:“启禀师叔,此是真字辈的弟子。”
徐东笑道:“好和尚,免礼。”
然后又是近千名身穿青色僧衣的和尚拜于殿外,高呼:“拜见师叔祖!”
真淳方丈又道:“此是虚字辈弟子。”
徐东喜道:“好好好,都是好孩儿!皆起来罢。”
最后足有两千名穿灰僧袍的年轻和尚拜见,声音震荡殿檐:“拜见太师祖!”
真淳笑道:“此是我少林慧字辈弟子。”
徐东哈哈大笑道:“好,难得孩儿们有孝心。本座这里皆有见面礼,慧字辈弟子每人纹银二两。虚字辈弟子十两,真字辈的师侄们么,师叔我也不是个小气人,每人一百两银!”
“哗!”数千和尚像是开了锅一样,个个惊诧不已,交头接耳。从没见过有人当和尚还发钱的!真的假的啊?
只见徐东从怀里摸出一把银票递给真淳方丈道:“方丈师侄,本座给弟子们的见面礼就有劳师侄代为转赠了。”
真淳苦笑道:“这个……师叔啊,大可不必如此啊……”
徐东笑道:“区区万把两银子,搏得孩儿们一笑。花得值!哈哈。”
区区万把两……一群老和尚噎得说不出话来。虽然少林寺历代由皇室赏赐的田产不少,在河南境内足有一万六千余亩良田,奈何还是僧多田少,日子过得颇紧。何时见过有人拿上万两白银当见面礼发的?
下面众弟子一见果然有银子发,都大喜过望,尽皆欢呼起来。一时间这千年古刹瞬间没了往日的肃穆庄严,变得如同菜市口一般热闹非凡。
真淳方丈无奈苦笑,接过银票数了数道:“师叔啊,本寺僧人三千二百二十六人,用不了这许多银子!这里都差不多有二万两了!”
“哦,是吗?师叔我不喜欢数钱,多的就给孩儿们这几日加菜吧。”徐东挥了挥手一脸无所谓道。
真淳一阵无语,加什么菜要花上万两银子啊?和尚都是吃素的啊!这得吃一年吧!真淳也是看出来了,这位师叔纯属钱多烧的!不要白不要,真淳赶紧将银票收了起来道:“师侄替众弟子们多谢师叔厚赠!”
“小意思,不必在意。”徐东挥手说道,回头看见六名静字辈老和尚在那里大眼瞪小眼的,心头一阵好笑。
“几位师兄,师弟我有些佛法上的不解之处要向师兄们请教。可否借一步说话?”徐东笑道。
“难得师弟如此专研佛法,我等岂能藏拙。师弟请。”静月大师作了一个请的动作,转身在前引路。
徐东随着六僧往寺后走去,一路经过了藏经阁,方丈庭,直到一片独立的院落内。
静月道:“此是我等七人静修之处,名为《思静堂》。师弟你的住处在左首第三间。”
徐东点点头,又掏出一把银票道:“来来来,一点心意,师兄们每人五千两。千万不要推辞。”
一群老和尚吓了一跳,嘴都成了个O型!静思叫道:“五千两!静福师弟啊,虽说出家人也是要吃饭的,可这也太吓人了!老衲还从未见过这么多银子。我等僧人,要这么多钱干嘛?”
徐东道:“静思师兄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瞧瞧你身上的袈裟,脚下的僧鞋。穿了有些年头了吧?我等乃是寺内长辈,岂能不注意仪容,端得给弟子们小瞧喽。而且寺中小辈众多,逢年过节的给个压岁钱的,面上也好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