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翠婶这个人其实还是挺不错的,她和她的东家李莫愁完全不是一类人,她的善良在整个宇洲花园里所有的保姆中很难再找出第二个,孙雷意识到自己刚刚态度有些不好,便温声细语地关切道:“翠婶,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这儿啊?您一天做两份工作,身体吃得消吗?”
“我?”翠婶脸色暗淡,低着头,自卑地说:“我已经没在宇洲花园做了。”
“啥?”孙雷不置可否,明岩也觉得这件事发生的有些突然,小兰刚找到舅舅,翠婶就出来了,有这么巧合吗?不会小兰出什么事了吧?
“不是,翠婶,您不是干得好好的吗?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孙雷实在难以理解,虽然他很讨厌李莫愁,但不得不说,在整个宇洲花园里,在整个保姆界,李莫愁家的工资无疑开的是最高的。
“翠婶,小兰她还好吗?”明岩迫切地问。
翠婶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看着有些眼熟,你是那天送小兰小姐过来的那位小伙子吧?”
“是的,是的。”明岩连连点头,翠婶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她也没必要再替白林隐瞒下去了,就算豁出这个月的工资不要,她也要揭发这对母女的恶行,于是将白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我去他妈的,这个李莫愁还是人吗?”
在听到小兰的悲惨遭遇之后,孙雷气的咬牙切齿,一拳打在地面上,直接击碎了地上的瓷砖。
明岩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眼中却已经是泪花闪烁,他和小兰在一起两个多月,彼此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别人看着他们两个像兄妹,实际上除了没有那层血缘关系,他们的关系比亲兄妹还要亲。
而今妹妹的日子过得并不好,他这个做哥哥的心里甭提有多难受。
原来小兰开始一直没有提起过上海的舅舅,或许是因为早就知道了那是一个火坑,但是为了不再拖累明岩,再大的坑她也心甘情愿地往里面跳。
明岩啊明岩,你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啊?
明岩内心充满了自责,心说自己只顾着想尽快地完成任务,甩开身上的“包袱”,可是一直以来从未考虑过丫头的感受,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把她往人家家里推,这样做实在是太自私了。
“兄弟,别难过,明天我就去找她算帐。”孙雷说着,转头问翠婶:“翠婶,她这个月工资不给你了吗?”
翠婶叹了口气说:“算了,不要了,我今天下午去找过她,没说几句话就被她拿着扫帚赶了出来,哦,对了,我今天看见小兰小姐脸色不太好,好像生病了,还被小蝶呼来唤去的干活。”
“小蝶是谁?”明岩问。
孙雷抢着翠婶前面回答:“简单地说就是小李莫愁。”
明岩气的狠狠跺了一下脚,地上的瓷砖又裂了一块,默然说道:“孙哥,你是这个小区的保安,最好不要露面,还是我去吧。”
孙雷想了想,毅然点点头:“好的。”
……
“爸,妈,你们怎么能这样呢?我都说了,那个当兵的不是杀人犯,你们还要让我说几遍啊?”
萧家客厅,萧长河夫妇俩坐在沙发上,老老实实地接受着女儿萧琳的“审判”,萧琳听说明岩来了,一颗心早就从外面飞奔回来,谁知当她兴致勃勃地赶到家,居然是这样的结果,说好请人家进来坐,却背地里报警去抓他,偏偏这么言而无信的人又是自己的母亲。
期间萧长河一直保持着沉默,邱荷仙却不像丈夫那么沉得住气,说道:“小琳啊,我看那孩子土里土气的,真不适合你,而且我听说这农村人哪最善于伪装自己,说实话我对这孩子的第一印象也是不错的,老实,本分,还很懂礼貌,可是一看到警察来了,他溜得比兔子还快,而且你看你现在已经高三了,这一晃马上就要高考,绝不能因为早恋而耽误了学业。”
对于妻子的话,萧长河不太赞同,反驳道:“荷仙哪,我得纠正你的观点,我觉得农村人可没你说的那么难堪,你忘了,当年你我知青下乡的时候没少接触到农村人吧,你那时候还说他们朴实无华呢,而且我们的祖辈也是农村人,这好人坏人和他们出身的家庭环境并没有绝对上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