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请节哀,这是她的命,合该如此。”仙师压低了嗓音,无意触怒大宇的这头雄狮,但有些话不得不说。
“我要带她走。”武安侯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话语中有着沧桑、歉疚和义无反顾的决绝。
仙师这回不打算让步了,凌厉地喝道:“白马寺的那位说过,您不能干涉,莫要执迷不悟!”
“夜光啊,小棠这孩子我十分喜欢,过几日我要收她做义女,这趟就是接她回武安府。”武安侯突然如此说,惊呆了所有的人。
仙师蹙眉,不卑不亢道:“这不合规矩,按大宇律法,她必须留在这里服刑!”
“律法不外乎人情,我镇国武安侯的义女,是妖孽又如何,即便闹到大宇陛下跟前,也会同意放行的。”武安侯的身上散发着如山的压迫,这是请求,更是威胁。
仙师体内仿佛有一柄仙剑在震颤,发出铿锵之音,“这么说,你是执意要如此了?”
“嗯?”武安侯眯了眼,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你放是不放?本侯久不经沙场,连会点仙术的毛道也敢顶撞我了吗?”
武安侯话语间,视他若无物,浑不将师夜光——这个红尘中誉为“幻世三仙”的男子放进眼里,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格!
“呵,希望你日后莫要后悔今日的举动,大劫来临时,我幻世三岛必与武安一脉清算!”
师夜光说道,字字铿锵,威严尽显无遗,话语浩荡于苍茫大地间。这是一种提醒,亦算是一宗警告。
武安侯默然,它并不是惧怕,而是对武安一脉有愧。如果可以,他不想连累他人,但这是他不能逃避的责任,而今心存愧意,不愿为武安一脉过多招惹仇恨。
月色下,号称“人屠”的武安侯赵起,却犯了难。
“别抓我,我不走!”少女倔强地抿着嘴,仙师大人早就吩咐过,自己老老实实在这里摸鱼,弟弟妹妹才有饭吃。
赵起双手按住她肩头,凝视着她双眼,缓缓的道:“方小棠,你母亲姓月,是不是?”
那少女正是方小棠,她头一次听到有人提起她母亲,顿时喜悦和惊骇涌上脑海,心头五味杂陈,衰弱的气血,受不得这样的刺激,登时晕了过去。
赵起一震,抱住怀里晕倒的女孩,帮她推拿了几下,但见她双目紧闭,唇齿溢血,始终不醒。
方小棠醒来时,是在一间红木青纱的闺房中,只是她自己并没有闺房的概念,记忆中都是那潮湿的甲板与沉闷的船舱。
“小姐,你这么快就醒了?我这就去请老爷过来。”一个俏丽的丫鬟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老爷?是武安侯吗?当时方小棠隔着远远的,也听清了这个人的名号。
北海固然是蛮夷之地,码头边的避暑山庄却是花团锦簇、烈火烹油,每年盛夏,都会有大量的王公贵族,到那享用上等的生鱼宴。
二者对比,武安侯府反而显得普通和温馨,没给方小棠带来任何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