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听到胤禛这么说,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心中依然难掩不平之气,一股气在心里憋闷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
“四哥,说是这么说,可是,我还是为你抱不平。老九、老十、老八他们,还有那帮人,因为咱们受皇阿玛的指派,间接的帮着太子辅政效力,他们暗地里就把咱们当作是太子党。他们也不想想,这太子党一天到晚去的都是难地,干得都是苦差,办完一趟差事,狠不得身上能脱一层皮.......可是,太子他对咱们,领这个情么?还不是咱们把差事办好了,他自个儿一天到晚仗着皇阿玛的纵容,一天到晚不干正事,遇上功劳就往自己脸上贴金......”
胤禛心中又何尝不是五味杂阵,只是他从来不是个喜形于色的人。
此时,只是眸中一片深沉,抬眼看着苍穹的一角,悠悠道:“父为子纲,君为臣纲。你我,都是皇阿玛的儿臣。所以,甭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说,我们干好皇阿玛交办的差事,就算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黎明百姓,对得起皇阿妈的栽培,也对得起咱们这一身铮铮汉子的硬骨头。甭想那么多,没用。”
胤祥听到胤禛这么说,方才酒后心中的万千不平,才如雪落平原一般,将满腹心事无声无息重又埋入心中,只淡淡道:“好。四哥,往后,我都听你的!”
胤禛一拍胤祥的肩膀,微微一笑道:“嗯。还记得我上回跟你提你过的那位高人邬思道吗?再过几日,等戴铎押着咱们这回收缴上来的赈粮回京,一路随行的邬先生进府住下,咱们一起好好坐坐。这位邬先生人极聪明,胸有沟壑,这个人其实才是咱们这回南下的意外收获......”
胤祥心底知道四哥一向行事稳健,运筹帷幄,说一不二,极是个有心机城府的人。此时,看着面前的四哥,见他眸中似有深意,不过碍于一旁的高福等人,不便得说,当下心思也跟着敞亮起来。
一双灼灼的目光,无比信任的看着胤禛道:“一切听从四哥的安排。到时,小弟少不得要从京城头号酒庄,买上几坛上好的女儿红,带来四哥的家宴上来。四哥说这个人值得结交,小弟就自当与邬先生一醉方休。”
胤禛眸光闪动,悠悠含笑道:“十三弟有心了,到时自然畅饮无妨。只是,你可别把人给我灌醉了,他可是个斯文人,可没你这样的海量。”
胤祥两道浓眉轻轻一舒,呵呵一笑道:“他既然敢同戴铎一同进京,心里自然明白,今后自己就是四哥的人了。既是四哥的人,便不是外人,彼此坦诚相见,一醉方休,那才叫男人之间的快意恩仇!”
胤禛淡淡一笑道:“我当时并未与他透露身份,只告诉他我是皇商,是给贝勒爷办事的人,邀请他到京为他跟贝勒爷举荐一二。此人可谓真人不露相,虽然在官场上不得意,反遭屡屡欺压,可是这个人胸怀天下,抱负深远,腹中锦绣,可以安邦,可谓是少不逢时的麒麟之子......”
说到此,胤禛悠然自得的背剪双手,举头向那高墙外的一片碧空望去,轻松笃定道:“等他到了京城入了府,好好休息上几日,我再让戴铎将我的真实身份,委婉透露给他。我倒是此心向明月,对于这个人心归向势在必得。只是,到时,明月是否照沟渠,就由他自己的选择了。”
胤祥听罢胤禛刚才的这番话,不禁对邬思道这个四哥口中反复提起的先生,兴趣越发浓厚起来。心知四哥一向见微知著,心明眼亮,察人所不能察,为人所不能为。既然四哥这么说,那么此人必定为人中翘楚。到时,倘若他不愿在四哥麾下为臣,他也要想办法从中回旋,反正不能让别人,把此人收了去。
想到此,一双年轻充满朝气的星眸中,微微闪过一道寒光。
而面前的胤禛,也刚好将一片深沉的目光,从天边移至近前,恰好将胤祥的所思所想,尽入眼底,就这样淡淡的凝视着他,轻轻吐出一丝向上的,嗯?
胤祥见四哥看透自己的心思,脸上不禁微微一红,将自己坦诚热切的目光迎上去,轻轻道:“四哥放心,你不发话,十三弟岂敢有丝毫攒越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