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貌似处刑用锯子、两把为一组的玩意儿——
「不过你们就准备被咬死吧。」」
正是拿来做为武器。
原本肩并肩的双胞胎往旁边一跳,拉开彼此的距离。
接着,呈左右对称状地高高举起两把刀,利落地摆出进攻的架势。
「怎么啦?大哥哥、大姐姐。」
「你们不抵抗吗?大哥哥、大姐姐。那我们要上啰。」
「对啊,我们要上啰?」
——该怎么办。
夏景将嘴唇紧紧抿成一直线。
这两个家伙的武器会是宝物吗?如果是,又具有什么样的威力?
转身往后面逃,那就跟沿着原路折回是一样意思。
夏景的脑海里瞬间闪过要不要干脆打破玻璃跳楼的念头,不过这里是四楼。先不论夭和蓝阳,不管怎么往好处想,自己都是属于如果运气超级好,只受重伤就算赚到了的层级,所以不列入考虑。
这么一来,就只有设法钻过对手前进一途了。只要死守在房间内的任何一处就能有效拖延时间,而且还有窗帘之类的器材可利用,照理说应该有办法从窗户离开才对。
——只能放手一搏了。
夏景在握住宝物的右手五根手指上使力。
然后放开了用左手抓住的蓝阳的手臂。
「好吧,我来当你们的对手。」
夏景拼了命强忍快要直打哆嗦的声音,佯装笑容。
「哇啊,大哥哥,你好有勇气喔。」
「对呀,好帅喔,大哥哥。你是新布布呢。」
「新布布。」
「……新布布是什么意思啊?」
「啊,不小心又犯了老毛病了。」
莎莎和香香俏皮地将脑袋歪倒一旁。
「大哥哥,所谓的新布布啊……」
右边的香香开口起头,然后由左边的莎莎接着把话说完。
「就是可以任我们尽情欺负的人类的意思啦,大哥哥。……就跟全新的布一样,有把它弄得坏掉了的价值,所以叫做新布布。」
「呜……!」
夏景的背部冷汗直流。
就算她们只是小孩子,照样不可轻视。
别忘了她们还抱着游戏心态害了护士,可以肯定这两个家伙是危险人物。
「……原来是这意思啊。」
夏景一边观察敌人的动态一边缓缓拿掉外套。
「那我也得拿出看家本领跟你们拼才行了。」
「……夏景。」
夭看向夏景的眼神中带有「你真的要跟她们打吗?」的疑念。
所以夏景也用眼神回答——「交给我吧。」
「好吧,你们这两个臭丫头……」
夏景将大衣折好搂在怀里,缓缓摆出架势,
准备接招了!——可是却故意省略了这句话。
取而代之飞出去的,是夏景的大衣。
大衣一如要遮蔽视线般整件摊了开来,活像只蝙蝠似地向双胞胎袭去。
「呀!」
出其不意的攻击使得双胞胎同时发出尖叫。
同一时间,夏景重新抓起蓝阳的手臂,向夭大喊。
「趁现在!」
三人从七手八脚挣扎的双胞胎身旁往前冲去。和她们交错而过的瞬间,夏景暗自在心中咒骂了声「活该」。
没错,夭说得对,傻蛋才会想跟你们正面交锋。
当初趁着拿掉大衣的时候,夏景利用宝物刮过了外套的内面。真该感谢对方完全不把自己看在眼里,还老神在在地奉陪自己闲扯淡。
「讨厌……这是什么啦!」
「你不要乱动,香香。现在……呀!」
斜睨背后一眼,双胞胎现在正一边挣扎一边试图扯破衣服。然而,在夏景支配之下的,是大衣整体。即使变成了褴褛破布,或者被斩断成无数的碎片,支配也不会因此解除。这就是宝物的力量。
他集中精神,让被撕成两半的大衣分别缠上两人的脸部。现下的当务之急便是遮蔽她们的视野,并趁机逃进房间藏身。
「就是那里!」
夭指了走廊边的其中一扇门。那里是夏景一来到医院后,蓝阳前去接受诊疗的房间。还记得名牌上挂的名字是田。也就是说,夭的丈夫就在那儿。
决定好要躲进那房间的夏景等人加快了脚步。
然而,就在夏景正开始担心计划能否顺利进行的时候——
内心一直悄悄挂念的情况发生了。
夭无意间失去平衡,两只脚绊在一起摔倒。
「……嗄咳!」
蹲俯在地的她捂住嘴巴,开始激烈地咳嗽。
「夭姐!」
夏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明明就近在眼前了,夏景遗憾地瞥了房门一眼。
既然如此,也只能随便找个房间临时避难了。下了如此判断的景介把手搭在附近的房门上。
「啧!」门打不开。上锁了。
「偏偏挑在这种时候……!」
夏景打算设法抱起夭瑟缩成一团的身子而伸出了手。
咳嗽严重到全身僵直的夭这时抬起了脸来。
然后,她左右摇摇头。
不可以,她说。
「可是……」
「你快……走。」
「不用管我。我没……事!」
夏景踌躇不前。
距离目的地的房间还有十公尺。夭大概跑不了这段距离了。如果要硬是抱着她去,结果恐怕如她所言,会耗上很多时间。无疑将让双胞胎再一次逮个正着。是要继续坚持带她一起走,导致好转的局势又再次陷入危急?还是夏景跟蓝阳两人独自逃走?若考虑牺牲的程度,后者才是良策。
只不过,这也代表夏景必须对夭见死不救。
黄昏时刻阿夜所说过的话在脑海中萦绕。
——如果你不自量力地连超出你掌握范围内的人都想拯救的话,结局只会是悲剧一场。
她早就料到迟早会发生这种事情吗?
「唔……!」
夏景赶到夭的身旁,把她从地上搀扶起来。
「你也来帮忙!拜托了……!」
尽管向杵在原地不动的蓝阳疾呼,但她却几乎毫无反应,只是呆呆愣着。
不行。没办法指望她了。
夏景一边默默祈祷蓝阳至少会乖乖跟在后面,一边准备让夭搭在自己的肩上。
「……夏景。」
夭就像表示拒绝一样,轻轻地推开了夏景的手。
「咦……」
看夏景一脸茫然,她笑了。
视线充满了魄力。
嘴角固然染满了鲜血,但眼眸中仍埋藏着最真实的意志的光辉,夭温柔地微笑了。
「那个人……就拜托你了。」
「……啊。」
夏景顿时彻悟到……
夭当下最关心的,无疑是丈夫的安然无恙。
而且她希望把那个任务交给自己代为完成——
「会有办法的。我可以的。好歹……我也是鹿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