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玉按叶青林的吩咐,和杜鉴商量着找几个人安插进县衙。
男的好找,自己手下兄弟大把,只要挑几个不常露面的去就行,可男的不那么容易能进得去县衙,如今县衙也不征募衙役,后宅也不需要家丁,这安插又需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还真是需要花费一些功夫,这是个技术活。
关键是如今宥文不在,若是他在,找个私交不错的衙役领着几个“乡亲”去“混口饭吃”,那是没有问题的。
反而是女子容易进的很,随便一个卖身,就能进后宅当个婢子什么的,工钱也就可怜巴巴的几个铜子,县衙不至于出不起,可女的也不是那么好找啊,就他们身边的手下,个个都是光棍小哥,哪有什么女子,就是出去街上能找来人,也完全没法拿来用,这可是隐秘的事情,不是绝对信任的人,谁敢弄进去?
秦书玉和杜鉴两人商量了半夜,终于找到了个突破口,那就是县衙门房老衙役。
两人还积极的替人家县官操心,道这老头已经年迈,老头老眼昏花,不适合再看门,该到退居回家安享晚年了。
按规矩,县衙的衙役一般是世代相承,子承父业,这是地方一贯传下来的,甚少在外面招募“没有关系”的人。
他们连夜找到了门房老衙役在城中的破院子里,见到老头的儿子,他那儿子今年约莫也就二十来岁,但老头看起来已经六七十,想来是老来得子,估计把他儿子的差事让出来不会那么愿意。
结果老头的儿子见到五十两银子后,即刻便答应下来,道明日一早老头回家就与他说。
果然,第二日一早,老头的儿子就找来驿馆,道他爹已经答应了,就他家,一辈子都攒不起来五十两银子,还有什么能不愿意的。
老头领着秦书玉和杜鉴两个物色来的一个手下,去见了子俞,道自己年迈多病,欲子承父业,还把“儿子”推到子俞面前,求叶大人开恩,收了他“儿子”,“父子”两个还跪下磕头,让人想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子俞倒是没那么多想法,觉得子承父业本就合规矩,看他那“儿子”也是身材魁梧,一身干练,当个衙役很适合,就收下了。
老头真儿子名叫狗子,秦书玉只好让自己的人改名叫了狗子。
就这样,算是成功安插了一个人进去,如今县衙有了一个叫狗子的门房。
其余的人只好另找机会了,这事急不得,突然就去了那么多人,任谁都会怀疑,别说聪明如子俞。
后宅肯定是要弄人进去的,只是这女子没地儿去找。
秦书玉和杜鉴两人踱来踱去的想着办法,也没能想出什么好点子。
直到看见在马厩里卖力的铲马粪,一个大铲子扛半天扛不起来,满身臭烘烘的天玥。
“你想让她去?”秦书玉表示怀疑,他压根就信不过这个野孩子。
“不然你还能找出更合适的?”杜鉴白了秦书玉一眼,知道他会不同意。
“你敢相信她?”秦书玉狠狠的回瞪杜鉴,那感觉像是在问:你敢让她去你试试?看老子不揍你?
“以前不敢,现在,你看她,都这样了,也没个逃跑的心思,有饭吃就不错了,去了县衙还能有好衣服穿,有饱饭吃,有工钱领,她当然愿意。”杜鉴想的倒是挺远,没发现秦书玉想吃人。
“我不是问她愿不愿意,她还有个屁意见,我是说,你敢保证她不出篓子?要是她害我妹妹,我不光要杀了她,还要杀了你!”秦书玉从鼻孔里哼出一气。
“你都知道说会杀了她了,她还会不知道?然后跟自己过不去?”杜鉴这么一分析,倒是有道理。
“不不不,不行,我坚决不会相信这个女山贼。”秦书玉对天玥始终带着敌意。
“那麻烦你,秦大爷,你出去给老子找个女子来,随便什么样的都行,只要是母的,牲口也行!”杜鉴明显来气了。
“杜鉴你大爷!不就是说说么,至于么,哼,老子不管了,你自己拿主意,到时出了事,老子不会帮你在大公子那里说好话,哼!”秦书玉说完甩手就走。
“老子不要你帮,仗着自己是大公子的大舅子,跟老子耍威风,哼!”秦书玉快要走远了,杜鉴赶紧大声骂了回来。
这两人,平日好的跟断袖似的,连对骂起来,也没有任何顾忌。
天玥果真进了县衙的后宅,这是秦书玉和杜鉴两人共同对骂几百遍后的结果。
白天在县衙门口,有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脖子上挂着个牌子要卖身,全身脏兮兮臭烘烘的,脸比屎坑板还要黑,那臭气都能熏到大堂里去,被新任门房狗子“赶”了几次,“赶”不走,就“只好”找后宅的主母安氏出来看看。
安氏捂着鼻子远远的看了一眼,就赶紧入内找花泣商量去了,道有个很可怜的小孩,在门口卖身,快要饿死了,问后宅还能不能收下个婢子。
花泣自然没什么意见,收个婢子花不了几个铜子,就是每日赏她三餐而已,等于是救人一命,安氏就把天玥从后门领进去了。
安氏让天玥在下人房里足足洗了一个时辰,才把她洗干净。
等安氏看见穿着一身婢子衣裙的天玥,从下人房里走出来院子的时候,顿时呆愣在了原地。
虽然瘦小,衣裙显得松松垮垮,但那眉眼,好眼熟,简直和花姐姐一个模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