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四溅,两人挥剑力度都很大,瞬间被弹开。
还未等子俞站稳,叶青林一脚用力着地,翻身而起,直面刺了过去,子俞来不及格挡,只将身子一侧,躲过了叶青林刺向胸前的剑,却划破了他手臂上的宽袖,那白底蓝纹的衣袖上,一抹暗红渗了出来。
子俞并不在意左手壁上的划伤,右手将剑平举当胸,目光不离叶青林,旁人看不清他的步伐,只是眨眼的瞬间,子俞就出现在叶青林身后,剑还未到,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冷风,对着叶青林背后砍去。
叶青林来不及转身招架,索性反手抬剑打开了子俞的剑,再转过身来,脸上那肃杀之意,冷院内众人倶是寒颤。
两人的剑又抵到一起。
“是你做的!”叶青林的声音。
“是我!”子俞回道。
一问一答之后又弹了开来,被大力碰撞后双脚划着地面双双后退,两人离了数尺远。
叶青林又迅速跃身而起,随着院里的枯叶飘落至子俞跟前,子俞凌空倒翻,剑气突然挥舞出了无数剑影,朝直奔他而来的叶青林洒去,如此快速密集的剑影,无论如何躲避,都难闪避开来。
“叮”的一声,叶青林居然在无数剑影中,准确找出子俞的破绽,竟不偏不倚撞上了剑锋,又抵在了一起。
“我这么多年没杀你,而你却一直在背后谋算我,人人都以为你是君子,只有我知道你不是!”叶青林的声音又传出来,似乎在喘着气。
“你欺负我母亲这么多年,我保护自己的母亲有什么错!”子俞声音亦是气喘之中带着冰冷。
两个人都面带寒霜,心里都知道,今夜会是个凄凉的夜。
“是你杀了晴然!”
“是!”
“是你杀了来福,你就是他背后的主子!”
“是!”
“一年前帝都城外夜里刺杀我的黑衣人是你的人!”
“是!”
叶青林双手紧握着剑炳,用力一推,两人就又分开后退了数步。
随即一道寒光直取子俞咽喉,剑峰飞速而去,破风声起,那逼人的剑气,催的不远处树上的枯叶簌簌下落。
子俞右臂迎风一振,掠过了剑气飞虹,就在挡上叶青林剑锋的一瞬间,两人双手都震的发麻,子俞感受到叶青林的怒气,却丝毫不惧,立即向叶青林反袭而来,那极力的一剑之威,和叶青林挥砍而来的剑身碰撞在一起,声响之大,足以震散旁人的心魄。
“父亲诓骗我夫人吟儿去扶助你官途,这是你的注意!”
“是!”
“杜鉴,弓箭手准备!”叶青林怒气彻底飞扑上来。
两人的四周被杜鉴手底下的人围成了一圈,手中握着弩,只等叶青林一个令下,便万箭齐发,射向子俞。
然而子俞到此刻脸上也没有丝毫惧色。
因为那前院的围墙之上,站了数十条黑影,手里同样握着弩,那些是子俞带过来的黑衣人。
杜鉴一看情形不妙,当即领着一队人上了房顶,手里握着两样东西,右手竹筒,左手火折子。
若围墙上那些黑影敢射弩,杜鉴的人就会往那里扔火器!
似乎谁也讨不到好,两方开始对峙!
无声哭着缓不过气来的花泣,眼看这这一幕,早已跌坐在树底下。
到了这个时候,似乎再耍剑便如同孩童打闹,他本就不想杀子俞,只是听到子俞承认了联合叶闰卿诓骗吟儿抛夫弃子,才下了开战的决定。
晴然是子俞杀的,若说来福和晴然都死的莫名其妙,但只要将两人的死联系在一起,便会很容易解开。
子俞聪明,有才学,不仅具备君子六艺,他还能自己制造暗器。
他的暗器暗到不极力去看,都不会觉得那是杀人用的东西,那个东西只是自制细小的竹刺,细、短,如绣花针的针尖,不过一分半长,反复浸泡药水再晾干,再装一枚在仿制臂弩的机关之中,扣在手腕上,数步之外便能射向目标,遇血即顺着血液流走于体内,直入脏腑,卡在脏腑之中,被射中的人心脏骤停而死。
来福在川口驿站骗宥文要去城外祭拜亡母,便是知道川口驿站出城去河边会经过县衙,在经过县衙门口短短的功夫,来福打了个只有他们能看懂的暗号,便想着等子俞去救他,然而等子俞派人跟出城后,却不是去救来福,而是在暗处等着烧完纸打算上马车的来福,擦身而过的瞬间朝他射去竹刺。
竹刺需要流入脏腑内细微的血脉经络卡住不动,或是放慢流动,遇血热化开上面的药性方能开始腐蚀,所以来福被宥文带上马车后也和没事人一样,就如同晴然,在园子里碰见叶青林和子俞经过闲谈,就在那被子俞看了几眼的一瞬间,子俞就送了她一枚,而她却以为自己不过是被蚊虫咬了一口,还能走回住处。
这些复杂的暗器如何杀死两个人,叶青林并不知道,他只是知道,晴然只在园子里遇到过他和子俞,而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死在了她自己的床榻上。
细思起来,子俞没有用杀来福和晴然的暗器来暗杀叶青林,而是选择让来福诓骗他去帝都,想借薛堇无的手杀他,大约是暗器过于危险可能伤及自身,用起来也不能随心所欲,恐一次不成功会暴露。
他根本不需要管子俞是如何杀人,只要知道是他便足够。
叶青林把剑扔在了地上,转身来到石阶前,坐在了那里,盯着依旧站在院子中间的子俞道:“你杀来福是灭口,但你为什么要杀晴然?!”
“那个女子想要害吟儿,我自然不会让她活着!”子俞有备而来,原本是为防身,看到吟儿对晴然的恐惧,想都没想就用到了晴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