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妙仪立在阮老太太身后一言不发,眼珠子扑簌簌往下掉,老太太见状免不了心疼她,看阮妙菱更是没有好脸色。
阮妙菱看阮妙仪哭,心中毫无波澜,其实忍着泪更能我见犹怜。
“把库房边发现的东西拿来。”
问儿拍拍手掌,兔月立即拎着一个几乎烧成炭的架子进来,踏着碎步在每人面前晃了一圈。
阮老太太皱眉:“什么东西。”
兔月以为老太太看不清,特意往前一递。“老太太,这是走马灯啊。”
阮妙菱看了眼天上的风筝,众人的视线也随之而动,只听见空山鸟鸣般的嗓音传入耳中。
“既是要在晚上放风筝,应该挂气风灯的,走马灯经不住风吹易燃易落。”
三小姐这是来传授经验?也是,论玩乐还真没有人能和她匹敌,下人们你看我我看你挤眉弄眼,随即点头如捣蒜。
“你是想说引火的风筝不是你的?”阮老太太哼道,“妙菱你也该懂事了,成天玩乐能有什么作为,女儿家还是要学着管事,将来……”
“将来的事谁能预料,倒不如过好当下。”阮妙菱笑着抚掌,婆子捧着几只风筝进来。
“古仁将军说徐大公子办事也不分个轻重缓急,没有经过老太太同意怎能轻易送西府这么贵重的东西,应该分一些给东府的姐妹。我想着也是这理,挑了几件好的送来。”
问儿追加道:“还有气风灯小姐也吩咐人送来了,老太太一会子让人放一个试试,看看能不能再烧起来。”
她说这话一直盯着阮妙仪,盯得阮妙仪觉得身上爬过千万只蚂蚁难受的紧,冲着问儿道:“你看着我做什么,难道火是我放的不成。”
问儿笑得没心没肺,“二小姐不看奴婢,怎知奴婢在看您。其实奴婢自小眼睛有疾,方才是在瞧老太太跟前儿的兔月,让二小姐受惊了。”
“惊,我受什么惊……”阮妙仪吞吞吐吐晃了晃身子,之后埋头不言。
阮老太太再猪油蒙心也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
如果真是阮妙菱烧的库房,西府管事早该运着一箱金子过来道歉,还会胡吹海说这是三小姐新晋的玩乐大家多多包涵云云。
西府道一次歉可比一间库房值钱,阮老太太心中唏嘘微微遗憾。
阮妙菱手中把玩着风筝,恬然一笑:“老太太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亦或者二姐没有话要说?”
被点名的两人齐齐一愣,老太太反手将阮妙仪拉到身前,“还不向你三妹妹道谢。”
问儿道:“老太太,我们小姐想要的不是这个。”
那要什么,要钱吗?送几只破风筝过来也要收钱,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可言,东府库房还在冒青烟呢!
阮妙菱拿出一封信,问儿取了递给老太太,“这是罗家舅舅写给小姐的信,三岁小孩看了都知道二小姐欠我们小姐什么。”
阮妙仪紧紧攥着衣角,要她向妹妹低头怎么可能,家中姊妹排行她最大,长姐不仅是妹妹们的典范,更是小辈的权威,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