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阮延哲和阮妙仪惊得瞪大双眼。
问儿提着气风灯在两人面前一晃,笑道:“二小姐想通了?”
阮延哲长长啊一声,“原来是你,我当是见鬼了。”说罢擦擦汗,“快带我们去见三丫头。”
“能被三老爷当成鬼,奴婢还挺厉害的,三小姐就在里面,二小姐若是道歉在这儿说就行。”
问儿将气风灯往身后一照,“毕竟再有一步就是西府的地界,东府的人不得入内。”
阮妙仪想起推阮妙菱落水那日都能进,今日反倒不能岂不气人,心中如是想口中便挤兑了几句。
问儿道:“西府那么大,偶尔也有猫猫狗狗溜进来。”
所以在骂她是猫猫狗狗咯,阮妙仪抬手要教训问儿,月门那边忽然响起阮妙菱的声音打断了她。
“问儿,记得撑伞。”
话音刚落,无数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地面,也砸在阮妙仪身上,问儿已撑伞躲在月门下。
顷刻两人已是一番狼狈。
阮延哲道:“你和妙仪是姐妹,退让一步就海阔天空,非要做到这种地步你才高兴。什么是将门出悍女,我今日算领教了。”
阮妙菱撑伞静静看着门外的两人,他们看不见她。
“我好歹是出身将门,不知没有出身的三叔有什么资格来评价我?我娇悍自有娇悍的理由,那是父母赐予的,可二姐能在东府任性妄为却与三叔你无半点干系,这样无能的你又能以何种身份议论我?”
阮延哲双唇几度嚅动,一身锐气却被阮妙菱的话剉得所剩无几。
“我不能评价你,妙仪是你长姐,长姐如母总有资格!”
问儿哈哈笑了:“二姐排行第二,几时变成了大小姐?您也不怕说完这话夜里大小姐来找您算账。”
阮延哲身子一颤。
阮妙菱道:“三叔和二姐若没有事便回吧,西府的门不是什么时候都为东府敞开的。”
这是逼迫了,阮延哲捏紧拳头,阮妙仪愤愤盯着门后的一片虚无。
“徐大公子您走慢些,路滑——”管事的声音远远传来。
是徐亨到了!
阮妙仪扑通一声跪下,一颗颗珠子从脸颊上滑落:“三妹,是二姐错了,你就原谅姐姐这一次……”
问儿吓得“呀”一声,跳进门内喊了声小姐。
阮妙菱没有作声。
徐亨头戴油披斗笠披一袭玉针蓑疾步而来,方见一个瘦削的身影跪在地上,想也不想立即解了玉针蓑盖在阮妙仪身上。
阮延哲讶然:“贤……徐大公子怎的来了。”
徐亨往门内看了一眼,就见雨中有人提着一盏灯伫立不动,“原是来感谢三小姐相赠黄金万两,不曾想看到这样的景象。”
“徐大公子很惊讶?”阮妙菱出声道。
终于,见到一个徐家人了。
一万两黄金没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