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德公公虽然死了,戏台仍是要搭的,只是寒十四和初五等锦衣卫委实忍受不了府里的嘈杂,想逃出去,无奈无路可逃。
兔月挨个给工匠们配送午饭,路过房梁下时抬头问梁上的两位君子,“五哥,十四哥,你们可要吃饭?”
寒十四双腿倒挂,垂下身从兔月手上挂着的篮子里捞了两个桃,“我俩吃这个就行,你忙你的去吧。”
地道里还有匠人在等着兔月送饭,兔月不敢耽搁一时半点,拎着篮子和经常坐在戏台边晃着两条腿的男人咬了一会儿耳朵,男人几不可见点头,等兔月走进戏楼他才开始低头吃自己手中的食物。
“早晨咱们多做了一半的活儿,兔月姑娘让咱们多歇一阵,大家可以慢慢吃。”
其他男子以男子马首是瞻,一一点头,吃饭的速度比之前慢了许多,有人甚至对着院里的一株花欣赏起来,半晌没有吃一口饭。
寒十四咬了一口桃子,有点甜,不过也有点硌牙,硬了。“五哥你说三德公公都嗝屁了,秦大人干嘛不让咱们跟着护送长公主的队伍回京?”
才刚吃过一顿饱餐,初五胃里再容不下一个桃子,遂拿在手中上下颠抖。“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秦大人不在,京城就是兵部独大,咱们回去岂不是送死。在下一道密令来之前,乖乖待在府里为好,大福寺的黑影们指不定就蹲在门口等着要咱俩的命。”
“依我看秦大人是不打算管你我的死活了,信儿都送去汝阳好些日子,来与不来好歹给句痛快话啊!”寒十四手中的桃子转眼只剩一个干净的核。
初五的桃子“啪”一声落回手中,“对了,我忘记告诉你,秦大人到汝阳暗查一年前沈知府的案子,来咱们这儿恐怕还需要再过一阵。”
“沈家?”寒十四左右看了看,凑前去问道:“是秦大人的三嫂娘家?”
见初五点头,他又追问道:“沈知府不是被李三山背地里使绊子给斩了脑袋么,这件事五军都督府末等的兵都知道,秦大人去查什么?”
“什么李三山?”
寒十四嗨了声,竖起两根指头:“重,是不是二的意思?”他又竖起一根手指,“重山,可不就三座山嘛!”
你可真是个机灵鬼,初五在心里赞了寒十四一声,忍住没送他一记白眼,“这件事脑子没坏的都知道是怎样一回事,关键是秦大人的三嫂,你又不是不知道秦大人最护短,自家人出了大事他能不管不问?”
何况这件事和兵部有关,秦大人不打破沙锅查到底也就不是让人既爱又恨的五军都指挥使秦阶了。
“倒是这个理儿,上回我领着兄弟把兵部的人蒙头打了一顿,李三山恨不得揭了我一层皮,秦大人亲自拜访三言两语就让李三山把我放了……嘿嘿,也不知大人揪住了他什么把柄。”
“你还有脸提,大人那次为了救你,自甘让出平阳府二分之一的兵权……你脑子转不过来,我讲清楚些,守备陆堇手中的兵权眼下有一半是李重山的,懂?”
寒十四吓傻了,他从未知道自己的命能值半个府的兵权。关键秦大人肯愿意为了一个无名小卒牺牲如此之大,想让人不感动也难……
初五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秦大人惜才,你得惜命。”
他们的命,都是秦大人花了大代价换回的,如果随意对待就是在谋秦大人的财,害秦大人的命!
“走,咱们继续去找三德公公的护卫。”
三德公公死的当晚,那个护卫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无论初五和寒十四怎么找都没有半点踪迹,派出门暗查的兄弟们也都铩羽而归。
寒十四道:“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找遍了,人能藏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