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还不到认亲的时候,阮妙菱抬手示意徐元不要多说,“此事,等比赛结束再详谈。”
最后一位参赛者摇头叹气回了座位,监官们当场校验每位参赛者的排名,陆堇两手一拍起身,立即进来一队铁骑分列两边,室内的气温顿时骤降。
“比赛既已结束,阮三姐该解释折扇从何而来了!”
阮妙菱起身,借着打量铁骑的时机往外扫了一眼,忽而失笑,“他没来啊,亏我这么相信他……”
陆堇青白的眼闭了闭,“三姐到此刻还在演戏,你有沈岸公子的折扇,却说不出他的下落……除非你就是沈岸本人!”
一语惊人。
负责收尾的监官手腕一抖,墨汁啪嗒滴在排头的人名上,回过神来是纸上早已黑了大半,而每位考官记录成绩的纸张已被仆从裹成一卷丢入炭盆……糟糕糟糕,该如何是好?
旁边的监官扭过头狐疑看向他,问道:“你做啥一脸惨白跟吃瘪似的?”
“没,没,就是有些惊讶……阮三姐竟然是沈岸公子……”胳膊一寸一寸将写满排名的纸往怀里推,另一只手在下面慢慢拉扯。
“是呢,挺让人意外的。”监官说着视线又回到场中。
阮妙菱笑道:“陆大人说笑,沈词既可豪放不羁又可清丽婉约,凡井水处人能歌沈词,其笔力之高岂是我能写得出的?若我有此等能力,早到陆大人府上拜访,何必等大人亲自来寻……唉沈公子真是不知好歹,有陆大人赏识,他词中所言不都能实现么?”
对,沈岸就是不识好歹!
阮妙菱这话深得陆堇赞同,他三番两次写信送往江南沈岸的旧居,每次都毫不留情面地退回……陆堇激愤地一掌拍在桌上,他姥姥的,活让人憋屈得紧!
监官手腕再次一抖,慌忙用空闲的手接住垂垂欲坠的墨汁,“好险好险……”
陆堇大声道:“三姐你说得很有道理。”他话锋一转道:“除非沈岸公子出面,否则本将今日不能放你走。”
“大人有没有想过,沈岸公子或许根本没来聚玩社?”阮妙菱道。
此言一出,外面议论之声高涨,醉心沈词的人坚信沈公子一定来了,扇子定是被阮妙菱窃取,沈公子不高兴故而不露面……替阮妙菱抱不平的人并不争辩,默默离开人群到林间随意找了根结实的木棍,撸起袖子翘着嘴角哼着曲儿回来。
“又要打架嘛,谁怕谁啊!有胆做没胆认,就别怕人说!”
哪边都不站的人纷纷做鸟兽散,听到另一方云淡风轻道:“打什么?我们可是官家子弟有涵养的,打架有份……我们只打鸟,尤其是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鸟!”
徐元视线一直追随着阮妙菱,仍未缓过劲,心里高兴一阵失落一阵,百感交集。
他给她休书本意是希望她走得远远的,父亲和三叔便不能奈何她,没想到她还是死了,被送回徐家的时候身子还温热,却永远醒不来……眼下她还活着,只要活着就应该庆幸。
她已经不是他的妻了,好像也该庆幸,可心里总觉怪怪的……称呼怪怪的,相处的方式也将变得怪怪的不适应。
阮妙菱低头取下腰间的折扇,“大人仅凭一把折扇一口咬定是沈公子之物,有谁见过真品?”
她的腰间除了插着一把折扇,还有一件东西引起了徐元的注意。
那块金牌……
徐元清楚记得上辈子阮妙菱身上从未戴过这样的一块与拇指般大的金牌,反倒入朝为官后常见上官秦大人佩戴。
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