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擅自解除和阮家婚约的事,不用等他亲自说,他大哥徐亨甫一坐到饭桌上就倒豆子似的讲给徐掩听。
“反了他!”
徐掩愤怒拍桌,碗碟被震得一抖,在一旁布菜的小妾吓得双肩猛的缩紧,徐掩恍若未见,怒道:“这门亲事是为他结的吗?自作主张!你娘也是蠢到家了,竟然答应这种无理要求!”
娘可不蠢,精明着呢。
徐亨撇嘴,哄着徐掩道:“爹,儿子已经没了妙仪,若再失去阮妙菱这根高枝儿,往后想高升可就难了。”
他还不知道阮妙仪的死,就是坐在身旁的亲爹一手促成的。
眼下徐亨一心想的是如何让徐掩再把阮妙菱拉拢回来。
他虽然对阮妙菱无情顺带看不顺眼,但又舍不得阮妙菱手上的一副好牌。
令阳长公主把阮妙菱视作亲孙女疼爱,虽然不在世,但在京城的余威仍在。
朝廷不少官员初涉世事时因为懵懂没有人指点,犯了错事险些贬谪海南那片化外之地,是令阳长公主向皇上求情,才有他们今日的富贵荣华。
“知道了,爹会想办法。”徐掩重新执箸,饭都吃了小半个时辰徐元还未到,问管事:“图之人呢?”
管事犹豫片刻道:“二公子说要去登科书社念书,往后不在家里住。”
“家里没他住的地方?妖里妖气,一会儿把他接回来,让人看笑话!”
徐掩历来对徐元就不好,管事一个下人看了都窝心。
“老爷,二公子在登科书社专心读书挺好的,凡是在那里读书的人没有一个落榜。”
也出过状元郎和探花郎,是块风水宝地。
徐亨听书社名字取得好,又见徐掩在京城住的宅子占地不大,家里还有小娘在,住着肯定憋闷,也想出去住。
“爹,吃完饭我也搬去登科书社。”
徐掩哪肯舍得。
管事连忙道登科书社人员已满,徐掩才松口气。
“亨儿,外面哪有家里好,而且书社人多眼杂,你先前买的密题万一不小心被他们窃去,状元就不是你了!”
提起密题,徐亨满心的委屈,滔滔不绝在徐掩面前诉苦。
“密题被山匪抢去了,儿子的状元之位早就不保了。”抹了两滴眼泪。
徐掩安慰道:“不要紧,爹这里有拓本,明儿爹从礼部拿回来给你。”
竟有拓本?
保障有了,但徐亨还是不想待在这里。
有爹帮扶着固然好,可想做点别的事就容易被拘着。
“爹您公务繁重,回家了哪能顾及上我呢。”徐亨瞟了眼姿容不错的小娘。
徐掩会意,呵呵笑了道不要紧。
儿子和自己的前途比较重要。
夫子俩用过晚饭,管事派去登科书社的仆从拍着两袖的雪回来了。
管事站在门边问:“二公子怎么说?”
仆从瞪着眼珠子道:“不准!”过了会儿气势软弱回去,“二公子这么说的。”
“什么不准,他不乐意我这大哥与他同住?”徐亨气呼呼道。
管事捅了捅仆从,仆从赶紧道:“二公子说书社的床太小,睡不下两个人,大公子一看就吃不得苦,住在家里挺好。”
“他什么意思!嫌弃我胖呗!”
徐亨气红了眼,素来软弱不敢反抗的徐元竟然敢动手打他,眼下还敢当着爹的面理直气壮的说话了!
大概是这意思吧,仆从想起徐元说这话时满脸的嫌弃,一副要与猪“同榻而眠”就生不如死的表情,抿抿嘴退下。
儿子不用住外面,徐掩高兴吩咐管事每人打赏一两银子,拉着徐亨去了书房长谈。
小妾站在檐下不知所措,觉得自己失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