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食就不必张罗了,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白云若是闲下来就是个爱张罗的性子,他前几日花了重金把京城的名厨给挖到了汝阳,特意给阮妙菱捎了口信说要请她吃饭。
阮妙菱想着若是答应他一次,非得把他得意惨了,回头屁颠屁颠在书坊左近建一座酒楼。书坊各方面尚未稳定,便决心拖他一阵儿再答应
一说有事,白云立即把吃食这等小事抛却脑后,给阮妙菱挪了座椅,等她快坐下时轻轻往前一推,距离刚好,坐得也舒适。
阮妙菱被他十分熨帖之举逗笑了,有意取笑他,“在书坊里你还是安分些罢,仔细叫白员外、白夫人瞧见了,误以为咱俩之间有暗昧。”
白云无所谓道:“岂不正好,他们二老逼得紧,昨儿个又寻了媒婆……他们若知道你对我流水无情,怜我爱我都来不及,哪还会逼迫我。”
阮妙菱啐他一口:“你也不怕说大话闪了舌头,谁对你无情了,枉我遇到困难了,第一个想到的是你!”
“诶哟我的小姐,折煞我了。”白云笑嘻嘻坐下,支着身问道:“说罢,什么问题能难倒你?”
陈不候留下的账,阮妙菱本打算拿着来问一问白员外,他是会通书坊的老人,有些事肯定比白云了解得深入。后来使她改变主意,是想到决定搞垮会通书坊之前与白员外的交谈。
随着年纪增长,白员外的资历是老了不错,但想法不免也跟着老化。
滚滚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们这些后辈不仅是循着先辈的老路前进,即使只是一条小河、小溪,都有一颗汹涌止不住溢出河堤的心——他们需要开拓新的路!
“这是首辅陈大人当初任河南府巡按时做的账,你可有法子使它流入京城,并且不被兵部拦截?”
白云只看了两眼,就知是救沈岸的好东西,不过阮妙菱提的要求并不简单,想当初他逃出京城都废了好大的劲,这账关乎沈岸、沈清秋,李重山会坐视不理?
“这东西肯定不能走正规路子到刑部手里。”白云想了想,却想不出哪一条不正规的方法能够容纳如此危险的账目。
通会书坊左近的秦阶倒是不错的人选,一来五军都督府与兵部积怨已久,李重山想查秦家的底没那么容易。二来秦阶协管锦衣卫,明面上身份比李重山的高,量他不敢胡来。
关键是,秦阶那个冷面阎王肯答应麽?
还有一人倒也不错,就是差遣起来略有些麻烦。
白云道:“听说徐元会试考了第一,三月殿试他若得皇上眷顾考个状元,就可在琼林宴上当面呈上账目……”
他前话才将说罢,阮妙菱瞪他一眼:“你这不是害他麽!才登科就插手朝中事,皇上若正在兴头上高兴不治他的罪,朝中大臣怎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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