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徐郴撤走了围在阮家祖宅外的兵卒后,阮延哲便和颜悦色地签了分家契。
当然不是因为宝贞公主出手解围,而是大房和二房不要阮家祖宅的一桌一椅,包括在甘州的田地,两房都归给了三房。
好处都让三房占了,签分家契当日,阮延哲和三夫人准备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款待宝贞公主和阮妙菱,席间说的一番话全是平日不曾听过的,像是从蜜里浸过一般。
阮老太太也难得出了自己的院子,宝贞公主和阮妙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他们以亲人之名坐在一张桌上和和气气地吃了一顿饭。
离开阮家的时候,老太太身边的婆子追出来,塞了一包绢布包着的首饰在宝贞公主手里,给阮妙菱一串米粒大小的珍珠链子。
老太太只留了一句话万事艰难,各自保重。
过了几日,阮妙菱的骑术和射箭练得纯熟了,宝贞公主便让黄霸、仇大千两人准备弓箭、背篓,她打算带阮妙菱上山狩猎。
阮妙菱欢呼雀跃了一上午,她每日都在马场和庄子之间来回,有时发闷的时候也到街上逛一逛,多数时候是问儿在买这买那,极少遇上能让她开心的事。
这日风和日丽,日光不太辣,正适合外出。
问儿把平日里囤积的花露拿出来,挑了清爽又能防止阮妙菱被晒伤的给她涂抹上,问儿自己倒是无所谓,黑习惯了,便也不觉着黑了。
照徐元信中所说,沈岸刺杀陆堇的案子已经找到充足的证据证明人不是她杀的,京城心正有能力的讼师多如牛毛,不出半个月就能完胜。
不过沈岸的父亲沈清秋的藏银案就要棘手一些,即使有了陈不候的账目,只能说明还有一笔银子至今下落不明。
沈清秋还是负着私藏官银的罪名。
徐元在信里劝她不要心急,一步一步来,他在京城等她的好消息。
这个好消息是关于徐郴的,徐元打算脱离徐家的第一步便是从离间徐掩和徐郴的情谊开始。
……
山间树木苍翠,入了林子后,身上的热气很快就消散成一缕看不见的雾气,鸟鸣就在耳边唱和,分不清远近。
马匹进了林子开始放慢步伐,时不时低头吃一口草,马尾悠闲地甩几下,鼻子里哼出的热气濡湿成水汽贴在马鼻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