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说七来谁对七?
什么花开把头低?
您说七来谁对七,
茄子开花把头低。
俺说来谁对?
什么花开抱娃娃?
您说来俺对,
玉米花开抱娃娃。
俺说九来谁对九?
什么花开酿黄酒?
您说九来俺对酒,
黍子花开酿黄酒。
俺说十来谁对十?
什么花开罩满池?
您说十来俺对十,
莲蓬花开罩满池。
领头的每唱到花,众人皆呀儿呀儿嗨的呼应,石夯随着号子声一上一下,上下翻飞。
木匠带着几个人在场院里做门窗,白天看清楚木料,他们更加惊奇。板材不光是厚薄一致,外表还是抛光的,省了锯开和刨平的功夫。
悠悠家准备用新式带钢筋和玻璃的门窗,姥姥把门窗的图纸交给了他们。看到和门窗配套的玻璃和钢筋,大家啧啧称奇:城里啥都是配套的,干起活来方便多啦。
院子和堂屋的大门,用料和用工都大,悠悠直接在商城里订制了成品,也是松木料的,外面刷的是原色漆。大家都围着观看,从款式用料油漆到做工,仔细的研究了一遍,大伙赞不绝口,总之是那那都好。
最后的结论是,城里的东西就是好。令悠悠想起了二十一世纪初的一句话:外国的月亮都是圆的。
大舅和“高高三”用拖拉机,在村前的塘子坑边上拉熟土,当盖房子的泥抹。为了结实和防潮,和泥时再掺上些石灰膏。
石灰膏一般都是提前买生石灰自己加工,城里也有卖加工好的熟石灰,用的时候再调制。悠悠家因为提前盖房,来不及了,所以舅姥爷才吩咐在城里买。
悠悠从商城里拿出来的是调制好的石灰膏,质量那是绝对的好,用袋子装着。就连沙子都是袋装的,昨晚卸车时,大家一袋袋卸下来,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现在看到了,都说,城里人连沙子都用袋子装,咱装粮食都没布袋。
装石灰的袋子是塑料编织袋,两个舅妈把它们洗刷干净,准备以后装粮食用。
有人就说,这要是尼龙的袋子就好了,能做多少裤子啊。接着大伙就卦起尿素袋裤子的笑话,一群人笑的前仰后合。
一个传说是:六十年代末,某地非常贫困,没衣服穿。进口尿素袋是薄尼龙的,很多人用它缝制成裤子穿。有一对新人喝完喜酒之后,晚上进洞房休息。新郎看见新娘的短裤上印着四个大字:“不宜久藏。”他非常高兴。而新娘看到新郎的短裤上的字以后,吓得晕过去了。原来上面写着:“净重25”!
还有个传说:“大干部、小干部,一人一条化肥裤,前面是日本,后面是尿素,裤裆里写着含氮量,隐约可见百分数。”这是七十年代初,农村流行的一首童谣,那时的孩子们都会唱。
据说在农村,许多有面子人家的女人,比如大队长、会计、保管的媳妇儿等等,都将生产队里用的日本尿素袋子拿回家,做成裤子,不花钱票,还是进口服装,别提有多风光。所以,有时只是为了要袋子,不惜将白花花的尿素一通乱撒。
小日本进口的化肥袋子就是结实,里面用透明塑料袋包裹,外面一层用化学纤维织成,格外柔软细腻,比那黑粗布结实多了。做成裤子,经穿耐磨,笔挺好看。所以村里来了化肥,剩下的化肥袋子,就成了一宝,干部们私下里就偷着分了。
化肥袋都是白色的,上面的商标文字又多又显眼,用来做裤子必须把它染成棕色或黑色,才能盖住文字。也有些人未经染色就用来做裤衩,裤裆前后便分别有“净重50公斤”“含氮量45”的醒目文字,成为笑谈。可那靛青染料,水洗的次数多了,颜色慢慢的褪去,屁股蛋子上“尿素”两个大字,就会慢慢地显现出来,成了童谣中唱的那样。那几年,只要屁股上清晰地看到尿素两个字的人,不用问,准是村干部。
还有几个段子: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咱国家还没有这种洋货,谁要是有件化肥袋做得衣服,也算是身份的一个象征,穿上尽显风光。于是,买不到化肥袋的广大社员们就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编成段子挖苦讽刺有点门路的干部。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