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再有两个时辰您便要去赶早朝了,不借着这功夫多休息一会儿,怕是早朝没有精神啊。”吴欠虽然手上开始帮纳兰辞更衣,但是不免还劝了一句。
“本王一宿没睡,瑾之一点消息也没有,本王那时离开锦兰阁,他人还昏睡着没有知觉。你说好不容易寻回来的人,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吴欠的手头很快,服侍纳兰辞更衣根本没花费多久的时间,这也是为何给纳兰辞守夜,还需要他这个一院掌事亲自守着的原因。
门外守着的侍卫看到纳兰辞出来要离开,出于规矩跟在了后面,纳兰辞听到身后零零碎碎的脚步跟来,立马停下来转过了身。
“本王和吴欠出去转转,你们都别跟着了,一会儿五更天就换班了,在这里守着就行了。”说罢,纳兰辞继续走开,而吴欠也挑着灯笼,紧紧跟在纳兰辞身侧。
还没到锦兰阁,纳兰辞离不远处便看到了锦兰阁中灯火通明,下人也在院门处里里外外的走着。纳兰辞停下了步子,他这一宿没睡,其实只因为还丘的那一番话。
蚀蛊对人身体是有害的,但是纳兰辞已经做惯了心狠手辣之事,以至于对待一个文弱的顾瑾之也没有一丁点的手软。
纳兰辞的母亲是先帝的婉皇贵妃,当年她便是死于蚀蛊,这也是三年前为何纳兰辞亲自处理掉了所有的蚀蛊原因。若不是顾瑾之冥顽不灵,纳兰辞对他又不相信,何苦纳兰辞会拿出自己最痛恨的东西让顾瑾之服下。
想到这里,纳兰辞的手用力攥成了拳,那关节被他握的嘎嘎直想:
“吴欠,你说瑾之他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吴欠虽为纳兰辞院中的掌事,但是却不算纳兰辞的心腹,所以顾瑾之是替身的事,吴欠也是全然不知情。
听到了纳兰辞如此问,吴欠还以为纳兰辞是在担心他一直宠爱的太师之子:
“王爷,锦之公子当初贵为太师之子,现如今又是荣亲王的侧室,此福气不是人人都有的,既然锦之公子有如此的福气,奴才自然相信会有神灵庇护,保锦之公子万无一失。”
纳兰辞听后手突然放松开来,一只好好的手被握紧的毫无血色,眼下也已经微微泛白。
吴欠的话真是说尽了纳兰辞的心中:
‘以前的顾锦之是太师最宝贝的儿子,也是自己明媒正娶娶回家的妾室,可如今躺在那里人却不是拥有那个身份的顾瑾之,他不过是个替身,难道他也会有顾锦之一样得神灵庇护,福气加身吗?’
纳兰辞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时的空气略微掺杂了露水的味道,闻起来微微有些发腥:
“走吧~”
纳兰辞转过身,并没有继续向锦兰阁的方向走去,吴欠这下也是有些懵,纳兰辞都走到了这里,也不说去锦兰阁里看上一眼,果然纳兰辞的心思,也不是谁都能猜的清楚。
锦兰阁的内室里,忙碌了一宿的还丘,终于惊喜的发现,顾瑾之的热终于退下去了不少,虽然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热,但是已无大碍。
一直昏睡的顾瑾之,现在也开始说了胡话,但是咬字不轻,大家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但看着他紧皱的眉头,也知道梦里定不是什么好事。
梓佳一直从旁守着,听到了顾瑾之说的不清不楚的胡话,梓佳有些着急:
“还太医,您说公子的热已经退了,但是怎么也没有瞧着他醒过来?”还丘抬眼看了梓佳一眼,一肚子的话也没有办法说出来。
“梓佳姑姑无需着急,我这便为顾公子施针,不出一柱香,他肯定会醒过来,不过还是得劳烦姑姑安排人去趟厨房,这一夜顾公子虽没做什么出力气的事,但折腾的肯定筋疲力尽,昨日一天,他只吃了早上一餐,想必醒来必饿的发慌。姑姑让人去帮着做些清淡的鸡汤白粥让顾公子用了,也好接着喝药。”
“哎,我这便去。”梓佳说完离开了屋中,还丘也拿出了银针朝顾瑾之的手上扎去。
银针入肉三分未见起色,还丘用加大了力度扎深了二分,床上一直躺着的人儿,终于有了清醒过来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