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稍稍颔首。
言喻沉默了许久,然后才轻声说:"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当他把婚姻拿来交易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失去了南北。"她说着,轻轻地拂开了南北额前的碎发。说:"北北很在意婚姻的,在她眼里,婚姻是神圣的,当年她就曾反对过我对待婚姻的任性态度。"
陆衍知道,言喻说的是他们俩几年前那段短暂又刻骨铭心的婚姻。
言喻:"女人在感情中容易犯傻,会一次又一次的原谅,可是当她决定放下之后,就会比谁都心硬。"
言喻说的是南北,陆衍却觉得自己好像胸口中了好几箭,他现在已经感受到女人的心硬了,离婚一时爽,追妻火葬场,他的追妻路还遥遥不知尽头。
言喻想起了什么,问:"赵东呢?"她语气艰涩,还有半句话没有问出来,她想知道,赵东真的是她弟弟么?
如果是,她要怎么面对北北,是赵东带人伤害了北北。
言喻眼泪无声地落了下去,她颤抖着指尖,轻轻地覆在了南北的肚子上,鼻尖酸涩难堪,心里的愧疚几乎将她淹没。
是她来得太晚,是她拖累了南北……
陆衍伸出手搂住了言喻,低沉的嗓音安抚她:"是赵东干的,但是赵东背后有人指使,不用在意他说的那些话,不过就是为了挑拨你和南北的关系罢了,南北也不会相信他说的话的。"
言喻抿了抿唇:"这件事和宋清然的新婚妻子有关么?"
陆衍蹙了蹙俊朗的眉头,轮廓冷硬。淡淡地"嗯"了声,然后说:"宋清然怕江家动手,一直瞒着外界南北怀着他孩子的事。"
言喻忽然想起,前段时间南北伤心欲绝的模样,胸口如同压了重石,几乎喘不过气来。
宋清然想保护南北。可笑的是,却是一直在伤害南北。
宋清然走出南北病房后,漆黑的眼底清晰可见怒气。他抿紧了唇,拳头收紧,一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墙壁上,他骨节泛起了冷冽的苍白,面无表情。
他转过眸,就看到不远处,江笙站着的柔弱的身影,她分明是冲着南北来的。
江笙看到宋清然,眼睛微亮,笑了起来,声音软软地喊道:"清然,你也在医院,是看朋友么?"
她黑眸里的欢喜那样明显耀眼,她笑:"清然,我有个喜讯想要告诉你,你猜猜是什么呀?"
她说着,慢慢地朝着宋清然走近,想要抱住宋清然,仿佛感受不到宋清然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一般。
宋清然看着江笙的眼神,有些死寂,英俊的眉目有着冰封的僵硬,在女人的手,碰在他手臂的那一瞬,他额角上的太阳穴重重抽搐了下,青筋起伏,似是难以忍耐,绷紧了轮廓,伸出手,就遏制住了女人纤细的脖子。
他的手指冰冷得像是才从冰库里提出来的一样。
他声音很轻:"你怀孕了?我让你怀孕的么?"
江笙白皙的脸上,因为被掐的难以呼吸,而显现出了一片红晕,她脸上还是挂着笑容,她纤细的手指拉着宋清然的手,想让宋清然松开一点手指,因为嗓子被挤压,她的声音是沙哑艰涩的:"……清然……"
她想提醒宋清然什么,宋清然眼角余光已经看到了一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