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然微微笑。难得无害:"不需要的。"
"要的,怎么不需要?"老师说,"宋先生,今天的内裤很适合你,我再为你设计几条。"
宋清然原本想拒绝的,老师又继续道:"其实秀场的这一批都很不错的,宋先生要是喜欢的话,我让人送到你那边,有一些虽然不是我设计的,但也是我的得意门生北设计的。"
最后一句话,让宋清然收住了话。
他改口,温和道:"那真是令人期待。"
一整个晚上,宋清然都保持着绅士的态度,看南北的目光温柔却不轻浮,但南北就是有点不舒服,这种不舒服是来自于她生活的舒适圈被打破了。
南北喝了点酒,庆功宴结束的时候,就有点晕,她还要负责善后,最后走出去的时候。踉跄了下,宋清然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的腰。
南北下意识地扒开他的手,声音冷冷的:"别碰我。"
"嗯,不碰。"
南北说话很毒:"……很脏。"
宋清然指尖颤了下,垂眸:"北北……"
南北说:"我不想听。"
"北北,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我……我知道我做错了……"
"没有意义的,宋清然,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是。我知道你想我,也感受到你想挽回我,也知道你认错了,可是有用么?我们的感情已经破裂了,我不会再回头,和你在一起太累了,我不想让自己痛苦,所以我不想再和你接触。"南北头疼得隐隐发痛,她抿直唇角。
宋清然心脏痛了一下。
因为南北的这些话,他突然意识到。他想得太简单了,他以为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误会,但他忽视了时间的力量,时间早已经把误会磨成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巨大沟壑。
曾经的误会对于南北来说,就只是长出来的死皮,无关痛痒。
她不在乎了。
但宋清然还是要说:"北,我和江笙没有结婚,我的妻子不是她。"
南北闻言,怔住了,她的瞳孔下意识地收缩了下,瞳眸黑得吓人,暗光浮沉,寒光冷冷。
但下一秒,她就拧眉,眉间浮现了厌恶:"宋清然,你有孩子了,你既然娶了江笙,就麻烦你尊重你的妻子,不要总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你当你是谁?"
她甩开了宋清然的手,轮廓冷冽,脚步迅速又有些慌乱地往外面走。
宋清然想跟上去,南北的声音含着抗拒,音调扬了几分:"你别跟着我了,真恶心,看到你我就反胃,我想吐。"
这两年,南北的性子修养了许多,但是酒精加上宋清然,反倒释放了她压抑许久的恶性,她的话都极尽歹毒,像是毒针,势必要扎得宋清然千疮百孔。
"看到你这样,我真的很后悔,后悔当年爱上你。"
宋清然站在原地,手指用力,手背青筋起伏,黑眸里布满了猩红的血丝,有些可怖。
"有时候,我真的很庆幸,庆幸我没和你走下去。"
南北说完,她叫的出租车也来了,她拉开了后门,动作迅速地上了车,汽车缓缓地喷着尾气,车灯闪烁,融入车流。
宋清然垂眸,胸口隐隐起伏,疼是疼的,他扯唇哼笑。
没一会。他也上了车,给了司机一个地址。
后车厢光线微弱,南北靠在了车窗上,道路两旁微弱的路灯从她的脸上掠过去,她垂着纤长的眼睫毛,映衬出眼底浅浅的阴翳。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心脏抽了一瞬,鼻尖泛红又发酸,酒精给人哭的勇气,也给人脆弱的机会。她眼睛发热,眼睫微动,晶莹的眼泪就滚落。
她伸出手背,抹了下眼角,肌肤是湿热的。
她看到宋清然就会想到她那个孩子,这两年,她一直很愧疚很遗憾,后悔的情绪就像是潮水淹没了她,她无数次做了噩梦,梦见她亲自杀死了自己的孩子,梦见她浑身是血,瘫在了地上,梦见她听到了很多很多声的婴儿啼哭。
这两年不是没有人追她,她也不是没想过和其他人在一起,走出阴影,但每一次都失败了。
南北觉得,走出一段长达20年的感情是很难,但也不是不可能。
就好比她现在,会想起宋清然,但很少想他了。
就是她现在控制不住自己,她好想哭,就是觉得莫名的委屈和疲惫,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南北一眼,欲言又止,看南北家快到了,倒是没有多问。
南北回到自己公寓没多久,宋清然也来了,他下了车,没有上楼,就站在楼下,抬头,盯着某一处的亮光。
有她在的地方,才是家,她身上如同阳光那样的气息让他心安。
他花了很多年,才让自己意识到并承认了这个事实,代价是失去她,所以他现在愿意接受惩罚。
他喉结上下滚动,压下翻涌的隐约怒意,他要控制住自己的兴奋和占有欲,徐徐图之。
当天夜里,媒体记者们很及时地报道了宋清然走秀的新闻,硬生生地把宋清然这个素人送上了微博热搜榜,高颜值又有钱还能力强,一定是男神标配。
众人原本以为宋清然是新人模特,一搜才知道宋清然居然是宋氏集团的最高决策人,宋家的大少爷,多金又有才干,更吸引人了。
有了热度,宋清然的私生活就有人好奇了,都在想,宋清然为什么会突然去走模特秀,猜来猜去,倒是猜到了桃色关系上,说是宋清然看上了这场秀的小设计师。
"宋清然不是结婚了吗?我记得他两年前大婚了啊,有老婆吧?"
"这是光明正大的出轨??"
"这么猖狂吗?我最讨厌小三了,这个设计师一生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