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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大结局(一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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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然漆黑的眼眸弯起漂亮的弧度,他薄唇轻动,嗓音带着些微的沙哑:"好久不见。"

南北面无表情,目光却不受控制地看向了他的腰部,下意识地想,不知道他的伤好了没有。

"还没好。"宋清然捕捉到了她的眼神,乖巧地回答。

南北抬眼:"公司不要了吗?"

宋清然弯唇笑得几分无辜和天真:"要,但是老婆也得要。"

南北皮笑肉不笑地扯了嘴角:"是吗?那祝你早日脱单。"她说完,转身就想离开回自己的家,她的手却被人从身后握住了。

男人的手指冰凉,骨节修长,指腹间的薄茧摩挲过她柔软的肌肤,他没有用力,仿佛还带着点小心翼翼,他叫她:"北北。"

南北回过头,下巴轻扬,眼神似笑非笑:"怎么不叫姐姐了?"

宋清然笑,从善如流:"姐姐。"

南北看着他英俊的面孔,鼻梁高挺,线条凌厉分明,不过,再英俊也终究不是少年了,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泛起了细细的纹路。

"都长皱纹的人了,也好意思叫我姐姐。"南北语气轻飘飘的,手上稍稍用力,挣脱开他的手,他手心的茧子如同羽毛,划过她的肌肤,激起一阵酥麻。

宋清然被女人捧了一辈子,大概从没注意过自己眼角的皱纹,愣了愣,不自觉地伸出手指,碰了下眼角,漂亮的黑眸怔怔的,带着像是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眼神。

南北收回视线,没再看他,回到自己家里,关上了门,她靠着门板,垂下眼眸,嘴角却很浅地扬了下。

南北原本想自己做饭的,但是她回家后又工作了会,时间就比较晚了,她也就懒得做饭了,正打算点外卖,门铃声响了起来。

她站起来。走到玄关处,从猫眼望了出去,站在门外的人,正是宋清然。

他不急不躁,她没开门,他也没再按门铃,就那样站在门外等候着,眼睛就专注地看着猫眼,仿佛能透过猫眼,看到门后的南北。

南北迟疑了下,还是打开了门。

宋清然看到她,就弯起了唇角,他问:"姐姐,你吃饭了吗?"

还能叫得出口,脸皮还真的是有够厚的。

南北面无表情。

宋清然垂眸,瞥到南北手上拿着的手机,屏幕上的页面正停留在外卖app主页上,他说:"我也还没吃,不过,我做了饭,一起吃可以吗?"

"你做的?"

宋清然点头。

南北:"不用了。"

宋清然:"外卖不健康。"

正说着,南北的手机又是一响,是薄砚的消息跳了出来:"北北,吃晚饭了吗?还没吃的话,我给你带过来。"

宋清然自然也看到了,他抿了抿唇角,眼眸深了深。

南北说:"你也看到了吧,我和薄砚吃。"

宋清然先是沉默,然后忽然平静地陈述道:"薄砚又老又结过婚,还带着一个儿子,也没有很有钱,他不行。"

南北险些气笑了,他这说的是什么话啊?

"他不行,你就行吗?"

宋清然闻言,抬起眼,一双黑眸温润有光,慢悠悠又理所当然地点头:"我当然行,很行,非常行,不管哪一方面。"

南北:"……"

"我比他年轻,比他英俊,比他有钱,比他身材好,比他厨艺好。"宋清然还真的认真分析了起来。

南北眉目间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声音冷淡:"你比他渣。"

宋清然笑意未变:"渣男宋清然已经死了,现在是忠犬宋清然。"

南北沉默了。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皱起,眼神里的嫌弃意味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能给个机会,点评一下我的厨艺么?"

十分钟后,南北和宋清然都坐在了南北家的餐厅里,餐桌上是宋清然亲手做的晚餐,都是南北喜欢的菜。

南北没说什么,一直沉默着用完了晚餐,宋清然也没出声打扰她。

吃完晚饭,宋清然很自觉地开始收拾碗筷,他的动作并不熟练,碗筷碰撞的声音略显刺耳,厨房里,水流声缓缓。

南北望了过去,看着昏黄灯光下的宋清然,他身上穿戴着围裙,微微弯腰垂头,背对着她,正在洗碗,他柔软的黑发在灯下氤氲出了模糊的光晕。

年少的她,幻想过无数次这样的画面。

她鼻子忽然一酸,她克制着自己,收回了目光,靠着沙发背,缓缓地仰起了头,不让眼泪落下。

她盯着悬着的那盏灯,光线刺激着她的眼皮,是灼热的。

真可悲,她就只对他一个男人心动过,看着他在厨房洗碗的画面,她却可怜兮兮地产生了就这样过下去也好的念头。

她既孤独又容易心软。

一个自己在说:"南北,你忘了他曾经如何践踏你的尊严,如何伤害你的感情了吗?"另一个自己却在说:"南北,他说他一直都是爱你的,他已经改变了,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没有谁比你们更适合,你是他能够舍命去救的女人,再试一试吧?"

南北闭上了眼睛,缓和着情绪,再睁开眼,却对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宋清然的瞳眸。

他微微俯身,看她的眼神专注又温柔,他靠近了她,喉结轻动,氛围所至。她情不自禁地又闭上了眼,他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眼角,吻去了她的泪珠。

他轻声说:"北北,别哭。"

他从后面握住了她的手,从指尖细细地摸到了掌心,再缓缓地包在了他的大掌之中,然后又慢慢地舒展开,从指缝里穿过,十指相扣。

她的眼皮是灼热的,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唇。

他嗓音沙哑低沉:"北北,对不起,对不起,不哭了。"他越是安慰,她的眼泪越是不受控制,眼眶灼热泛红,连带着鼻尖都红了。

宋清然的双手移到了她的腋下,从她的腋下穿过,想要从后背把她抱了起来,她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气,不同于以往的烟草味,而是佛手柑和松木的混合气息,温柔又干净。

南北做好了被他抱起的准备,可是。却听到他轻轻地"嘶"了声,想要抱她的动作一下僵持住。

南北睁开眼睛,看到宋清然微微拧起的眉头,他抿了抿唇,很无辜地睁着眼,说:"腰扭到了。"

南北:"……"

十分钟后,宋清然趴在了沙发上,南北去他家里拿来了要涂抹的药,她垂着眼,面无表情地掀开了他的衣服,露出了他肌理分明的后背,后腰处仍旧绑着医用绷带,但已经没有血迹了,伤口逐渐愈合。

南北拆掉了他的绷带,入目的除了上次被捅到的伤口外,还有一个陈旧的疤痕。

她沉默地盯着那道长长的伤疤许久,然后,伸出手很轻地碰触了下。

宋清然却像是被电到了一样,很敏感地颤了下。

南北略带冰凉的指腹,慢慢地抚摸过那道伤疤,她知道当时的情况多么凶险,也能想象出他当时受了多重的伤。

宋清然手指慢慢地收紧,他仍旧安静地趴着。

"你当时在想什么?"南北沙哑着嗓子问。

宋清然唇角勾了勾,他顿了顿,说:"其实没想什么特殊的,一开始想着追回你,因为我以为一切都要结束了,我很快就可以娶你了,后面看到你要出车祸了,就害怕得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声音很平静,讲起这些和他生死攸关的事情,却冷静得像是在讲述第三人的故事。

"等有意识的时候,我就在医院了,躺在医院的时候,伤心是有的,因为你离开我了,高兴也是有的,至少让我知道你没有事情。"

宋清然垂下眼皮,他喉结微动:"你还活着,比什么都好,如果你不在了,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她还活着,只是离开了他,至少给他漫长的余生留下期待,他好好生活,理清身边的杂乱事。等再遇到她,他就向她赎罪,求她原谅他。

即便,他也知道,希望是多么渺茫,也许等他们再重逢的时候,她早已结婚生子,看到他也不过像是看到一个陌生人一般。

幸好,他现在就重新遇到了她,她还单身,他还有机会。

南北沉默了许久,宋清然也不敢动,就静静地趴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感受到冰凉的药膏贴在了他的皮肤上。

又是一阵寂静。

南北这才开口,声音冷漠至极:"宋清然,你这是自作自受,我既不会感动,也不会感恩。"

宋清然唇角扬起,弧度温柔,笑意缓缓地蔓延到了他漆黑的眼眸里,眼角的细纹都染了情意。

他好脾气地顺从道:"我知道的,都是我自己感动自己,我想逞英雄。"

南北:"你这都是报应,你以前那么坏那么渣,老天都看不下去。"

宋清然"嗯"了声:"是,谢谢老天惩罚我。"

他这样配合,倒是让南北觉得是她在无理取闹了,她抿着唇,合上药膏的盒子,冷淡地对他说:"你可以回去了。"

宋清然乖乖点头,他动作缓慢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好像又扯到了后腰的伤,但他只是皱了眉头,什么都没说,往门外走去。

他腿长,但是走路的速度并不快。

南北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果然,他在玄关处的时候,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过身,一把年纪了,最近却像是逆生长一般,眼眸里含着无辜。

他还没开口,南北就拧着眉,冷漠拒绝:"不行。"

他今晚不能留在她家里。

宋清然像是有些讶异,他挑了下眉,更是无辜:"盘子我不能带走吗?"

南北这才知道,他转身不是想留下,只是想拿回他今晚装饭的盘子,她看着他带着调侃笑意的眉眼,心底就有些被戏耍的恼火了。

他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宋清然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间带着温情,他说:"晚安,明天见。"

这天晚上,宋清然发了条朋友圈,定位在纽约,照片是几个洗干净的空盘子,文字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晚安。

他这无处安放的少男心啊,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言喻自从酒吧那次之后,也加回了宋清然的微信,刷到了他发的朋友圈。

言喻问南北:"他去找你了啊?今晚是给你做饭了吗?"

南北:"嗯。"

言喻笑:"你吃了是不是,难怪给他得意的,发朋友圈炫耀来着呢。"

南北一边擦着湿头发,一边回消息:"他跟以前简直像两个人,就好像他哪里坏了一样。"

"是不是变得体贴、温柔又好脾气,你就不习惯了。"南北停顿了下,补充道。"其实他还是那个宋清然,仍旧是衿贵骄傲冷漠的宋总,只是,他懂得了爱情里的高傲和冷漠,不值一文。"

南北轻轻地叹口气。

言喻作为朋友,当然能感觉到北北的心已经在动摇了,她说:"北北,听从自己的心吧,你的决定我都支持,当然了,保护好自己,不要付出太多。"

南北弯唇,心口一阵暖意:"好。"

南北决定顺其自然,不抗拒,也不主动,她仍旧把自己沉浸在繁忙的工作中,跟着老师筹备下一季度的设计,拍摄杂志,拉资金,举办时装秀,空余下来的时间,她把搁置了一段时间的健身重新练了起来,又去听业内名师的课程和讲座。

如果说,现在的南北是一艘鼓满风、意气风发的帆船,宋氏集团的宋总却像一艘停泊的船,他的时间突然多了起来,倒也不是说,他不工作了,只是,南北一旦空闲下来,他就见缝插针地出现了。

南北工作的时候,他也在远程工作,南北下了班,他就想约她出去玩,他约个五六回,她才勉强答应那么一两回,他也不泄气,她要加班的时候,他就带着外卖和零食去她公司慰问,也不多待,就好像他千里迢迢跑这一趟,只是为了看一眼她。

公司的人从以前就知道这是南设计师的丈夫,等宋清然来了多次、又连着热脸贴南北的冷屁股后,就隐隐明白了,大概是夫妻俩闹了矛盾,南设计师事业心重,她的总裁丈夫却恋爱脑、少男心,一心只想和老婆甜腻腻。

南北只在她老师问她的时候,无奈解释:"我们已经分开了,不是夫妻,他也没那么可怜。"

她想,他现在这样算什么啊,以前的她才可怜,一直乖乖地等着他,整个世界都以他为中心,围绕着他转,像极了古代深宫里的弃妃,等待着他在弱水三千里的一星半点垂怜。

老师闻言,耸耸肩:"分开了啊,看来他给不了你幸福,北,身边的模特这么多,任你挑选,据我所知,他们都想成为你的缪斯。"

南北无奈失笑。

那天晚上,宋清然就给南北发了一排楚楚可怜的表情包,然后又是一张接着一张的、不同角度的腹肌、胸肌照。

南北:"辣眼睛。"

宋清然:"我给你吹吹。"

南北没回,宋清然就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狗:"那些模特有的我也有,我还有钱。很多很多钱。"

南北:"你没有他们年轻。"

宋清然:"渣女。"

这天,南北去大学里旁听讲座,宋清然正好作为商界名人,也在大学里开企业宣讲会。

南北进去报告厅听讲座的时候,就看到隔壁礼堂门口的易拉宝,写着宋清然的名字,她听完讲座后,礼堂里的宣讲却还没结束,她犹豫了会,还是走了进去。

宋清然穿着西装,坐在了椅子上,修长的双腿随意地交叠着,他的身前放着一个话筒,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落了阴影。

宣讲会已经快结束了,现在是提问环节,宋清然认真专注地回答学生们提出的创业金融问题,最后提问的人是一个华裔女生,她问:"宋先生,听说你结婚了,你是如何平衡家庭和事业呢?"

宋清然挑了下眉,显然之前都没人问过他这样的问题。

那个女生补充道:"我知道,很多人都认为家庭是女生要负责的领域,所以。几乎没人会问男企业家如何平衡家庭和事业。"

宋清然顿了顿,笑:"这是个好问题,我承认,我之前太过专注事业,忽视了家庭,所以她跟我生气了很久,我也意识到我的错误了,最近正在努力弥补,把重心稍稍转移向了个人生活。"

那女生又问:"那宋先生,您是否觉得女性恋爱或者结婚了,就该把重心转移到家庭中?"

从前的宋清然就是这样认为的,那时候,他不就觉得北北的工作只是消遣罢了,他甚至不顾她的意愿,将她软禁了起来,人都是有劣根性,而他所有的劣根都淋漓尽致地发泄在了她的身上。

宋清然沉吟了会:"要不要将重心转移到家庭中,要取决于那个女性的自主意愿,作为另一半,只需要全力支持,并且一同分担家庭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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