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的往嘴里送着,才吃了两口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今日你且在客栈里歇息,一会儿我回府更衣,晚些再来看你。”
“没事,我独来独往习惯了,或许在这里呆够了我就走了。”他多次出入也确实惹眼,再让人发现了踪迹可不好了。
安幼厥吃过早饭对晚悦稍作安排,便快步回到了府上,他知道已近过了上朝的时辰,所以还是先回府看看情况,再做安排。
在门口看到正在踱步的桑柘,桑柘见到安幼厥回来了,上前道,“主公,您昨夜一夜未归,可发生什么事了?”
一边往府里走着,桑柘一边回话,“无妨,今日早朝未去,陛下可派人来了?”
“陛下称病,今日并未上朝。”桑柘小声说道,
如此可以证明昨夜陛下确实在诛杀了元氏之后发病了,这是一种比较奇怪的病症,在经历了重大刺激或者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道之后就会失去意识,变得癫狂~而晚悦确实的撞见了。
“主公,您是否要进宫?”桑柘在一旁小心询问。
“不必了,等陛下传召了再去~先沐浴更衣,等下我要出去一趟。”安幼厥走到屋子里,一件一件的脱去衣服~
桑柘见他行色匆匆,似乎有什么着急的事情,也没再多问。
他似乎一反常态,平时不会不派人告知府里一声就在外留宿,而且似乎来去匆匆,没有停歇的打算。
“主公,那这衣服我给您扔了?”也不知昨夜主公去干什么了, 衣服上都是灰尘很脏的样子,而且还沾着鸡毛。
“不必,留着吧。”那件衣服留着吧,扔了也挺可惜的。
安幼厥收拾整齐准备出门的时候,皇上派人传来口谕,让他即刻进宫,听到这个消息,他先是愣了一下,嘴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随即是跟平常一样神色,没有迟疑的选择入宫。
晚悦等不来安幼厥,有闲着没事便到一楼,点了一壶茶,喝了起来,她从前比较喜欢的事情,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现在的晚悦很享受自己一个人边喝茶,边不动声色地观察来来往往的行人,有的埋头吃饭,风卷残云的离去,这是认认真真的来吃饭的;
那边才到中午就喝得醉醺醺的几个中年男子,还时不时的调戏前来送酒的小姑娘,一看就是酒鬼,估计也没有家人、亲眷甚至现在都是孤身一人;
突然一个一身浅色衣裳的女子姿态娉婷的映入眼帘,她径直走到柜台,跟老板说了什么之后就走到没人的空座坐着等着。
这人眼熟得很,晚悦一时也想不起来,“白蔓君。”是昨日的那个花魁,就说着眼熟,褪去浓妆的她依旧是清丽的模样。
晚悦走了过去,微笑着说道,“我请姑娘吃杯茶!”
她的眼眸很亮,起初有些诧异,在一瞬间就恢复了淡然,
晚悦看了看自己,一身男装的打扮,又着急的解释道,“姑娘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
她怕是将自己当成了不怀好意的登徒子了吧,这样过来搭话是有些冒失了。
“姑娘,不必客气。”白蔓君笑了笑,坦然的看着晚悦。
“你怎么知道的?”晚悦看了看自己,本以为会装的久一些,谁知道一下子就被识破了,有些灰心。
“姑娘的这一身装束是没有问题,言谈举止还是需要多下功夫。”在迎来送往的青楼之中,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人都有,早已能分辨的出来。
抿了一口茶,白蔓君娓娓道来,“昨日,您来群芳阁的时候我就知道,您是女子。”
“白蔓君,果然与众不同,小女晚悦,很是钦佩~但有一事不明还望赐教!”
“晚悦姑娘,请讲~”
“凭姑娘姿色才智,为何愿意长留群芳阁何不早日离去?”
“在这红尘之中世人多有身不由己,若身不自由而心不死,即使身处困顿也是甘之如饴,你看,阳光愈是强烈,那影子也就越加黑暗,二者往往是相伴而生,若能直面日轮,也就看不见黑暗了。”
世事不是一个人能做主的,一个人有的时候连自己的命运也不能做主,所以,只要无惧黑暗也就不会害怕无法预知的未来。
“小女先告辞了。”
晚悦听了她的话楞呆呆的坐着,不知道白蔓君何时离去的,也不知何时天就黑了下来,
晚悦独自漫步在街道上,雪白的月光洒向人间照亮每一个角落,凄冷的高空挂着皎洁明月,月光淡淡的,却也那般的明亮。
她早已忘记了初来这里的美好,如今的她只能在这里哀叹?没有人会在意的,在这幽静的街道上,她不过一个素人,一介布衣,一个百姓,谁又会在她的生死?
而当她站在高洋身后,做着幕后操作之人,她的手里有着权力,可以引导着他做出正确的选择,不敢谈放弃,也可以减少杀戮,谋一个盛世江山。
这样的人生才是有意义的,才不枉费她重生来到这里的意义,你可知上天既然给了她新的生命,健康的身体,还有这千百多年的智慧,就不该平淡的过一生。
她抬起头看到站在街道那头的安幼厥,复杂的望着她,她毫不迟疑、毫不畏惧的走着,这一条路的尽头就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