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个公主,还是得按照规矩来。”娄太后没再多说什么,将这些事情交给了自己贴身的嬷嬷,那嬷嬷得到旨意便下去安排,这件事无论挑到谁都是她的命不好。
“母后辛苦,儿臣告退。”不多做停留,得到了她肯定的回答就离开了,心中多了几分开心,为着母后今天跟他多说了几句话,略带微笑的对身后的王公公说道,“召驸马入宫。”
“诺。”王公公弯身遵旨,在宫里这也是常事倒也见怪不怪。
很快,安幼厥骑着马飞快的来到宫中,一脸爽朗开心的笑颜,不似从前一般冷言冷语,不为所动,
高洋坐在镶金的楠木案前,手里不停地拨弄着珠串,一个一个一个的抚摸,不时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安幼厥些问题,“安卿,迎亲之事内侍都与你交代清楚了吧?”
“微臣已经了然。”前几日内侍前来传旨,他仔细的把每一个环节确认在确认,足足说了一个下午,他让内侍反反复复的将每个细节都重复了好几遍,内侍说的口干舌燥他就派人备茶,那整壶的龙井没了大半,那内侍只好借尿遁回宫,
对那内侍来说,也是一种煎熬,
高洋手中碧绿透亮的珠串,一颗颗饱满圆润,触手生温,将它放到台案,抿了一口今年新上供的新茶,茶已放凉,但已入口便只好咽下,
“今夜太后就会派人到你府上?”盯着桌上的半盏茶,不敢去看安幼厥的目光,他知道他会拒绝可这是规矩,没有人能改变。
纵然他是个帝王,也不能违逆母后的心意。
“不可,您知道公主的脾气,若是被公主知道,微臣...”他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跟随高洋多年,从前也有耳闻。
陛下愿意将公主许给他的时候,他是高兴的,不是因为她是公主,而是因为她是独一无二的晚悦!
不管陛下是出于什么原因决定将他送出宫,不准她再轻易的踏进宫门,在他知道的那一刻,就决定今生要保护好她,保护好他父兄拼死保护的这片江山。
摆在他们之间的还有一个阻碍,这流传下来的传统,别人不在意的事情,他却深恶痛绝!
他不曾违抗过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违抗,他继承着父兄遗志,守护着万里河山,他知道终有一日他也会像父兄一样,马革裹尸,本不该有多余的情感,
可这些在见了她之后悉数崩塌,他想要与她携手一起看这江山的结局,想将所有的荣耀都与她分享,他也有可以倾诉的人,想要倾诉的人了!
但是他们之间多了一个阻碍,她是在乎的!以她的脾气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一切都在瞒着她的,她并不知情。
传闻,公主结婚之时,太后会派一名信任的宫女先去驸马家,探探情况,就是所谓的试婚,看看驸马的能力,再向太后报告是否嫁公主。
婚后,那名宫女要么成为侍妾留在府中,要么老死宫中,结局凄惨,所以很少有宫女心甘情愿会去做试婚宫女,一来下场潦倒,二则被公主知道了就会视为眼中钉,落不下一点好处。
她所求的也是他想要尽力给予的~
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的母亲曾经跟他讲过:人的一生很短暂,一生就只够爱一个人,并且认准之后就只娶她一个,那女的也会只嫁他一个。两个人两情相悦,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
若是中间多了这么一个人,便是日后的祸害,是阻隔在二人中间的阻碍,
“这是规矩!”高洋厉声说道,他怎会不知道他这个妹妹的脾气,这么久以来,她的脾气执拗,而安幼厥又怎么知道,晚悦现在就在用绝食抗婚,
“诺。”安幼厥不再说话,没有办法再说下去皇命难违,
见他神色犹豫,问道,“可还有事?”
“微臣想见一见公主。”言辞恳切,不好拒绝`~
不管如何,他想要见到她,想要问一问她的心意,想要迫不及待的知道关于她的一切,
“新婚夫妇成婚前本不应该见面,罢了,你去花园寻她吧。”无奈下,只好让他去了。
“多谢陛下,微臣告退。”
原本被锁住的门被推开了,透过缝隙照进一丝阳光,炽热刺眼,许久没有见过阳光的晚悦本的能的用手遮住眼前的强光,
高洋负手站在门口,冷声道,“换身衣服,驸马想见你!”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又补了一句,“记着不要多说什么!”
“我明白。”晚悦轻叹一声,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明白就好。”
不,她不明白高洋借着她来明面上是将她许配给安幼厥,确实在培植自己得力的势力,打压斛律一族,他需要忠心于自己臣子,拥护他作为帝王,而不是他们高家的任何人!
完全支持他的力量,
可他不知道晚悦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