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散了吧~”
晚悦摇了摇头,有些事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其他的人也都只是以讹传讹,不足为信!
子不语:怪力乱神。
这世间并没有超乎自然的存在,更不存在什么幽灵妖邪,不过是为了哗众取宠,蒙蔽众生罢了。
北齐的太史令掌天文地动、风云气色、律历卜筮。
历来君王顺承天道,天相变幻,总是预示着什么,或祥瑞或灾祸,她的眼睛又有谁能说的清楚?
入夜。
寒耀宫。红烛台。青竹简。
元怙正提笔的手顿了顿,轻叹道,“她有点灰心了啊。”
苏放站在跟前研磨,一圈一圈,不知疲倦的重复着,“是的,成日在宫中无所事事,一蹶不振。”
元怙嘴角上扬,她还是如此的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必受其害!
她总是不能准确的作出判断,瞻前顾后的错过太多时机,最后只能自己受苦。
而他在一点上强于她,所谓芸芸众生不过是他利用的棋子,该利用的时候利用,该舍弃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豫。
“是时候推她一把了,让她知道居安思危!”抬头看了一眼苏放,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能让他明白该如何去做。
“属下遵命。”
苏放领命离去。
昏暗的烛火下只留下他一人一影。
或许在这里太久,他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不喜欢别人打扰,清净难寻。
夜色已深,高洋悄悄地召见了太史令,嘴上说着不相信,背后却偷偷叫了人来,他心底定是怀疑的,并且犹豫不定。
水清悄悄地在晚悦耳边低语,
“走,去太极殿!”
带着水清头也不回的走了,要赶在他陈述之前赶到,太史令进宫必定层层遇阻,而晚悦一路畅通无阻,来得及的话,可以赶上。
高洋端坐在书案前,声音冷淡至极,“太史令,进来这天相有何异常?”
“陛下,近日来,还有...”他刚要开口,门外吵闹不停。
“让我进去。”晚悦对着看着自己的王公公厉声说道。
王公公一脸无奈,尴尬的陪着笑脸,“长公主您不能进去,您真的不能进去啊。”
晚悦上前想要硬闯,王公公后面多了几个年轻小太监,以身为墙,拦住她想要进去的路,“让开,我要进去。”
“长公主,陛下在与太史令商议国事,您真的不能进去。”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高洋不能再置之不理,像身边的小太监问道,“何事?”
趁着王公公回头的功夫,推开他,走进太极殿,晚悦来到高洋的面前,王公公随后赶到,小声说道,“陛下,长公主非要进来,这....”
“皇兄有何话不能当这我的面说吗?”站在他的面前,不卑不亢,
“不得无礼,乐阳。”高洋皱着眉头,没想到她会此刻出现,
“陛下,那就让我与您一起听听太史令会说些什么。”晚悦弯腰行礼,走到高洋的身边,一双杏眼凌冽的盯着这位太史令。
“这...微臣,微臣....”
他岂能当面说当朝长公主的不是,再怎么样也只能背后议论,当着人面多人的不是还真是第一次。
“您照实说就好。”晚悦皮笑肉不笑,她的声音又冷又低,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如刀子般想要生生活剐了他一般!
“长公主瞳色与常人不同,实在凶兆。”太史令,只此一句,说完伏地不起。
“仍有金发碧眼之人为何不是妖物,为何本宫就是!”
这不是莫须有的罪名,只因她与常人不同便要受此罪过,便要受人议论,这是凭什么!
晚悦冷笑一声,拔下插在鬓边的发簪,跪在地上,冰冷锋利的针尖明晃晃的对着自己的眼睛,没有丝毫的迟疑,“若陛下相信天相之说,臣妹愿意自剜双目,以此明志。”
“晚晚。”高洋眉头皱得更深,一双如墨般的双眼紧紧盯着她,让她喘不上来气,她在赌,赌他会心软,否则她便愿意此生目盲。
这宫中的伎俩她早已看透,也不愿意再看见任何肮脏的手腕,目盲心不盲,走在黑夜里的明眼人。
“陛下,陛下...”裴嫔身边的小公公慌慌张张的跑到高洋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