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思右想今夜的事情还是要让安将军知道,毕竟他们才是真正的夫妻,有什么话也要他们二人关起门来说,
“她已经歇下了,可是找她有事?”安幼厥站在原地,狐疑的看着斛律羡,他话里有话,一切都是欲言又止,
“没事,那我就跟安将军说吧。”他走到一边坐下,桑柘端来两杯茶,这里他来过无数次,无比熟悉,理所当然的挑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
轻抿了一口茶,看着安幼厥披风内凌乱的衣服,刚才他们是已经休息了吗,那他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收回自己的目光,“半个时辰前,公主府门客花辰带着府兵包围了芳菲阁。”
安幼厥拿茶杯的手顿住,等着斛律羡接下来的话,“接着说。”
“当时我正好带兵巡街,就赶了过去,说是长公主下令将芳菲阁一干人等全部羁押,我就顺带着将人全部带走了。”他与花辰本就是半路相遇,天子脚下敢这般做的人也只有这位长公主。
“罪名呢?”他将茶杯放回桌上,问道。
“刺杀皇亲,通敌叛国!”这是高晚悦给他们安的罪名,今夜这个芳菲阁已被查封,日后也很难成气候,
“哦?”安幼厥愁眉紧锁,今夜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她不肯自己说,那他也要从别的地方探知一二。
“听说是花魁白蔓君与大魏勾结,私通情报还将长公主刺伤,花魁白蔓君现在还没有抓住,我还在派人寻找。”
安幼厥冷笑一声,脑海里浮现出她脖子上的勒痕,现在想来依旧触目惊心。
原来今夜她去了芳菲阁喝酒,借着个由头将芳菲阁全部颠覆,大魏,估计是与那个送来后又叛逃的质子有关,这样说来,她瞒着自己的事情就是那个人,她心情不佳也是因为他的缘故。
自打她回来之后,虽然在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不妥,她与平时一样带着平静的微笑,但实际上她经常感到不安,很难睡个好觉,总是在半夜惊醒,可后来他发现,她可以在自己的怀里睡得很安稳,
他也喜欢搂住她让自己安心,知道她不会离自己而去,包括今夜她向自己敞开心扉,他以为她真的选择接受了自己,可没想到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她伪装的一切,在她看来这些都是忘不掉的,都是挥之不去的昨日,归根究底还是她不愿意放过自己。
“今夜除了公主府近卫还有一个男人跟在长公主身边。”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安幼厥,一点点的将自己要说的话和盘托出,看来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是谁?”安幼厥心中也已经有了答案,可还是想要听斛律羡亲口说出来,才可
以确认。
“那个太医。”他的眼神坚定,不敢相信高晚悦会与那个太医有什么瓜葛,他们也只是君臣之间的关系,不知为何在他的眼里甚至比自己更亲密。
“桓鸩!”他脱口而出,松了口气。
“安将军,你可要早做打算!”他担心的望着安幼厥,他知道他失去的是什么,陛下的信任、今后的仕途,他永远不能站在朝堂上,那样意气风发,也不能带兵打仗,一腔热血再无用武之地,
现在的他能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就实属不易了,有些人天生属于战场,让他赋闲在家不如杀了他一样痛苦。
“阿羡,多谢你的好意,我自有分寸。”
他又有什么可以打算的?与她之间不再是简单的生活,始终有一条沟壑无法逾越,她不愿意放弃过去,他只能站在原地等待,等着她向自己慢慢走近。
“既然这样我也不多言了,毕竟今后的路要你们去走,若有事情需要需要兄弟帮忙,我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在他的心里,安幼厥一直与他们两兄弟相处的跟亲兄弟一样,不分彼此,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敞开心扉说的,不会瞒着彼此,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变得三缄其口,沉默寡言了。
“我明白。”他轻叹了一声,阿羡对于他来说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可隐约的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更像自己了,可少言寡语的人不会有人喜欢!
“这深宅大院的我看她不一定能呆得住...今夜我的话太多了,我先告辞了。”望着漆黑不见边际的府邸,这对于她来说就像是牢笼,与皇宫一样都是困住她的枷锁,所以她不适合这里。
“招待不周,有时间请你过府叙旧。”让桑柘将他安全的送了出去了,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若有所思。
斛律羡回头望着朱红色的牌匾,安府,自从她嫁进了这里自己就再也没有了机会,他没有勇气与安幼厥做同样的事情,可以举兵私自关闭城门与看守宫门的将士起冲突,
直到陛下到来将他带走,在他下令死守城门的时候,他就知道现在的一切后果,可依旧挺拔伟岸的挡住所有人的去路,成全她的天真。
安幼厥觉得微凉,拢了拢自己的披风,朝着书房走去,步履沉重,迟迟不敢进去,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里面的妻子,此刻的他竟没有了一点欲望,有的只是心酸,他好像没有流过泪,现在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推开门,烛光黯淡,床榻上的女子已经沉沉睡去,不由得苦笑,看着她眉心微皱睡得很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