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长公主不愿得见,属下就此告辞了,若是以后您能重回邺城重新开府,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在她的心中一直期待着有一天能够重新回去,公主府内有他、有端嬷、还有是主心骨的高晚悦,她便是公主府的全部希望,他站在府内的屋顶上,不会让不相干的人靠近一步
,
保护着这座府邸,也是守护住自己的家,这个他早就已经没有了的东西,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有心了。”她轻笑道,依旧欢快的梳着自己的青丝,“不过或许我再也不会回去了。”那里有种亲切的感觉,可是再也不会回去了,她重新有了自己的家,在这里一辈子,她曾经想过一辈子就这样过着,可是心中总有着些许的不甘,
“属下相信您会回去的!”他极具挑衅的声音,听得她眉头紧皱,这个人竟能毫无顾忌说出来,不由得心里不爽,她埋藏在心里的想法,就这样被他脱口而出,为何他会看得如此通透,
她将梳子啪的一声摔在了桌子上,带着怒意道:“别自以为是的样子。”总是这个样子将她的心事轻描淡写的说出来,
你又可知这算计奉承背后有多累?她有多么的不甘,斗与不斗已不是她能决定的,若是能由她做主,多想仗剑天涯,潇洒人间!
她喜欢简单,不喜欢麻烦和累的感觉,从前的那些谋算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也不曾想找回曾经的感觉,现在就这样在家里做一个无所事事的妇人怕是也做不到,因为反正都是要无所事事的,还不如留在公主府。
“属下失言了。”他低下了头,还是一如既往的脾性不曾变过,“那属下告辞了,有缘再见。”他转身离去,再也没有了声音,
知道他离去了,她的心里竟有些不舒服,却始终没有迈出一步,推开门看一眼他离去时的样子,因为即使看了也还是会走,因为看了会更加不舍,
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离开,都成为了短暂停留的过客,这世间怕是没有什么可以永存,最宏伟的城池最终也不过化作历史史书工笔中的一捧黄沙,但我们所留下的传奇与事迹,都会在它们的载体与躯体腐朽糜烂之后,化作历史风沙中的一抹倩影,缠绕亘古,永不逝去。
拿起梳子,划过三千青丝,心里总不是滋味,跑到床下启出一坛酒,这是她偷偷埋在这里的,来到这里滴酒未沾,但是今日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她举起酒壶,将清冽的琼浆咽入喉中,随后扔在一旁,看来是一壶清冽且后劲很足的烈酒,她已有一丝淡淡的醉意。
“酒不醉人人自醉,一罪解千愁。”当她正在惆怅的时候,听到咕咕的叫声,推开窗子,那只鸽子又在那里,不过看起来跟先前的不太一样,头顶带着两撮黑毛,这不是昨日放飞的那只,
应该是另一只,解开它脚下的竹筒,匆匆的看着他的字迹,原来他驯养的并不止一只鸽子,但是最近太频繁的通信竟也让没什么可说的了,
从前都只是说:一切安好,简短的四个字,囊括了一切,省去了不必要的麻烦,只是在药快要不够的时候,就会改成:药已不够,
可是她现在百无聊赖的拿起笔,准备多写一些,或许是借着酒力,她也想找个人敞开心扉,本就狭小的字条被她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堆的字,虽然歪歪扭扭的但还是能看得清,将鸽子放飞到天空之中,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推开房门。
烛火或明或暗,在灯影里的男子将竹筒从鸽子腿中的纸条,小心翼翼的展开,仅是四个字却足以让他观赏半天,每次都是寥寥几个字,看完之后小心的放在匣子里锁起来,从来不向人提起。
那娟娟小字秀丽颀长、清新飘逸,当真的是字如其人,看着这娟秀的小字就想起千里之外姿容绝美的女子,她虽不算是绝色、倾国,但是风情灵动与寻常只是貌美的女子不一样,
满腔热血,义正言辞的豪言壮语,更像是酸腐的儒士,不像是妙龄女子,想起她所谓的执着就有些想笑,一双烟灰色的眼眸,显得她八面玲珑。
月色下,那女子一身银灰色的衣袍洒脱的在无人的街道上漫步,没有人在意她的时候,她才可以任意妄为,因为最近走失孩子的事情比较多,所以每到深夜街上便空无一人,害怕遇到盗匪,
这样安静日子怕是少有,一个人一柄折扇,哼着小调,望着天边的远远的月亮,“清冷夜、微风吹拂悄入我的梦中...”
便像是黑夜里的一直夜鹞被黑夜浸染为一色,仍能带着出淤泥而不染,蝶舞翩翩,像是听到一个声音在低声抽泣,像是流离失所的小兽,独自舔舐伤口,寻声而去,
只见一个小孩子在墙角蜷缩着,衣服上满是灰尘,手臂上还带着几道伤痕,很害怕的的样子,“全儿?”高晚悦看着他,这不是隔壁张婶儿家的张全,“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家?不知道最近不太平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