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知道这一去,终究是白白送死,剩下的那一半人也不见得能走得多远,也只是能比他们多活几天罢了,他们本不应该参与到这场无意义的争斗中来,也不过是她高晚悦的执念而已,却要这么多的人牺牲了性命。
“属下愿往。”人群之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一身轻甲竟也认不得。
“花辰?”真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混入其中的,既然他愿意来,晚悦就绝不容许他随意的搭上性命。
“属下愿意,做个先锋。”既然这一趟来了,就没有有过回去的打算,愿意成全他的深情,为这一行再献上一颗人头。
“你本一江湖剑客,何故与军队战争扯上关系!”江湖中的恩怨,与朝廷无关,朝廷中的种种尔虞
我诈,也与江湖无关,二者一向泾渭分明,何故扯到一起,况且一个江湖剑客可能抵御得了多少敌军?
“若是我不去,怕长公主都到不了城门。”仅凭一百来人,如何能与门外的几千大军相交?只怕刚冲杀出去就会被杀的的片甲不留。
他的执拗无人能阻拦,如果没有她,或许一切真的就会像他说的那样发展,“花辰,就这样轻浮下去,迟早一天会吃大亏!”
“多谢夸奖,我的公主殿下。”他顽劣一笑,就像曾经的她的见过的那般一样,不被世俗所束缚,释放天性。
花辰带着一百五十人如神兵天降,出现在了大魏军队的面前,排成两队,花辰立于最前,而正在烧火做饭的大魏军队,看见有叛军出现在面前,急忙整肃方队,掩杀而来。
还没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时,高晚悦带着剩下的一百多人朝着城门奔向而去,由于没有战马,只能凭着人力跑去,望着那头的城门,遥遥无期。
“花辰。”她不时朝那边张望,却什么也看不清,黄沙漫天,卷土重来。
“开城门!”高晚悦急促的喊道,眼见花辰带去的人所剩无几,大魏军队也可以腾出手来料理了他们。
“城下何人?”城门上一个士兵有气无力的喊道,分不清是敌是友,他也不敢贸然的开城门。
“乐阳长公主高晚悦,快开城门!”
再回头张望,是所有的人都已倒下,仅剩下花辰一人,浑身是血的被乱军包围,手执长剑,不让人上前一步。
“长公主来了,快,开城门!”城内的光线很暗,看不见光明,厚重的大门被一点一点打开,却仍是阻挡不住敌军的脚步。
又一半的人将身上的两个包裹交给其余的人,从背后拔出弯刀,奔向那一抹红色身影,“回来。”
“不要去,城门快来了。”高晚悦声嘶力竭的喊道,尽管希望就在眼前,也挡不住他们去不复返的心情,即使约定好的,舍命前行,那就在此刻杀身成仁吧。
“长公主,快些进来。”给身边的人推推搡搡的拉了进来,厚重的城门又迅速关上,高晚悦跑到了城门上,看到了,远处只剩下一抹身影已经站不起身,以剑撑地,半跪在敌军面前。
时至今日,她仍记得那一个潇洒的红衣少年,玩烈不堪的只身走入公主府,说是要做府上的门客,如此冒昧自荐的人当真不多。
他似乎在笑,就像她与端麼曾经数落他时,那样委屈的表情,很早之前便要他离开,若是那时他能听话离去,就不会落到现在的下场,政治从来都与江湖无关,就像剑客,从来都与战场无关。
“花辰。”高晚悦感到脸上冰冷,伸出手去,只摸得两行清泪,她在哭泣,本以为可以
把它当做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利尽而来,利尽而散,却不曾想,这么久的时间相处下来,早已把他当成了家人一样,此刻脸上的泪为他而留,就像那日他浅笑盈盈的走上府中,为了寻求富贵的庇佑一样目的单纯。
“晚晚,你到底还是来了。”一只手搭在她的背部,安慰道,
高晚悦转过身去,扑倒在安幼厥的怀里放声哭泣,此时她便是一个脆弱的女子,失去了至亲的家人而放声痛哭。
“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会来。”远处火光冲天,大魏的人丧心病狂哪怕人死了,尸首也不放过,将其烧的一干二净,高晚悦紧紧的握着双拳,日后定要与他们算清!
但是哀痛,也只仅是短暂的,她不能为了一个人的生死,而忘记了前行的目的,“城中情况如何?”
她抬头看着安幼厥,一瞬间被惊吓到,眼前的人还是从前那个一丝不苟,极爱整洁的他吗?脸上的伤痕比比皆是,头发散开满是血污,鲜血在他的脸上凝固,慢慢凝结成黑色,身上银色的铠甲沾染的血迹也映成了鲜红的颜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