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还好。”高晚悦一言不发的走近屋内,路过宫道的时候,那边是一层层朱红色的高墙,像是一个天高地阔的迷宫,将自己困在其中永远无法走到尽头。
于这皇宫而已,她更像是一个可笑的囚犯,没有什么人身自由,更没有什么人权而言,这个时代就没有给人太多的选择。
清早永远都是一天之中最忙碌的时刻,既然已经回到宫中,就免不了晨昏定醒,每日的请安问礼,每次结束时都已是晌午,看着后宫嫔妃一个个奸猾的嘴脸,不觉得感觉头痛,又替那位温柔端庄的皇后感到担忧。
不仅如此,那位太后更是不待见自己,就不得不陪着笑脸,怕是她已经知道高晚悦的所作所为,与那个昏庸的皇帝一样,所以不喜多言。
天朗气清,她依旧是这宫闱中最闲散的人,若是从前,定会选择在这宫中混吃等死,做一世富贵闲人,可到如今,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行差踏错便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长公主殿下,我们接下来去哪里?”红绡身后小心询问着,这一日的清晨她也时没有闲着,陪着高晚悦走遍后宫自己太后的宫中。
高晚悦没有说话,而且停住了脚步,在医院里对面来了一位太医模样的男子,嘴角留着两撇八字胡,红绡疑惑的看着那个男子,总是似曾相识的感觉。
“微臣,见过长公主殿下。”那男子拱手行礼,即使蓄起胡子,但仍能看出年轻时那俊美清秀的模样。
“沈太医不必多礼。”高晚悦看着他,时隔多年未见,他已经不再是从前一般唯唯诺诺,如今怕是在这宫中得心应手。
沈如韵回头看着他身后,拿着药箱的小太监,示意他先走,而高晚悦亦是给红绡使了个眼色,给彼此留下空间,他好像有话想说的样子。
“多年未见,长公主殿下当真一切如旧…”
他以为此生再也不会再见到这个女子,因为曾经达成的交易已经完成,便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估计她又重新出现在宫中,怕是这潭湖水更加不会平静了。
“本宫亦是没想到,沈太医竟坐上了尚药局的首把交椅,不过你应该记得当初是如何走到今天的吧?所以你我之间,这般客气的话不用讲了。”
当年也是她与桓鸩之前有着嫌隙,所以才需要他的帮助,如今桓鸩已经站在自己这边,这位沈太医的位置,随时都朝不保夕。
而对于眼前的这个人,自己还是留这有些用处的,桓鸩并无召见,所以不能贸然进宫,仍需要他的帮助,今天的此举在于敲打敲打他,不要忘记当初,是谁提拔到他今天的这个位置。
就能坐上这个位置,就是付出了很多辛苦,旁人看不见的黑暗,而她可以仗着陛下的宠爱
让她多年的努力毁于一夕之间。
“长公主有何吩咐,微臣一定照办。”他再次弯下身躯,又不得不屈服于眼前的这个女子,既然当初选择踏上这条贼船,哪怕是到死都不能停息。
“如此甚好!”唯一都庆幸的是,眼前的这个人比较听话,“想来本宫宫的消息这六宫之中一是全部知晓,本宫今日也去拜访过太后了,太后脸色不大好,陛下又是个十分孝顺的人,不是太后有什么灾病,陛下定会忧心忡忡…”
“微臣一定竭尽所能,照看好太后凤体!”他今日所得的一切恩赏,全托赖陛下,若是陛下对他不满意,那这一切都会重新回到原点。
高晚悦摇了摇头,他回答的答案,自己并不满意,“若是太后凤体有恙,陛下毕竟衣不解带的随侍身侧,届时本宫也会陪伴床前尽心侍奉,你可懂?”
这一切都与当初交易的一样,她要的只是太后身体有恙罢了。
“微臣明白了,陛下与长公主殿下纯孝,实在是国家社稷的福气,这一幕母慈子孝的场景微臣也很期待!”
他曾经忐忑的,将自己研究出来的一种短暂的毒药,参入到太后的药膳中,无论其他太医怎样把脉都不会知晓,如今时过境迁,没有人追究当年的事情,现在一切又会重演。
“本宫就拭目以待了。”高晚悦转身漫走,其实她也是信不过沈如韵的,面对他的野心勃勃,不好驾驭,现在看来倒不如桓鸩用得,得心应手一些。
桓鸩无陛下圣旨无法进出宫闱,只有太后抱恙,而宫中太医无能,才可让这位在深山中寻得高人看病,
一来让他受到重用可以时常进宫与自己商量对策,二来亦可打消沈如韵的嚣张气,酸奶太后卧病在床,陛下必定随时前来探望,也就没有时间留心自己的事情,自己也可以更加自由了,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
这怕是要委屈自己那位病床上的母亲了,不,亦或者说是高洋的母亲,高晚悦也不是冷血之人,并不是很愿意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让其他的人遭受苦难,只不过是要先委屈了这位自己名分上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