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自然——不摆银子——”,里正觉得额头挺潮的,陈大川家这几个闺女都成精了,听说俩儿子虽然小,这几天的功夫都能认字了,难不成整个陈家庄的福气,全都集中到这一家了?
再看一眼陈家院子,曾经的陈氏老宗祠,忍不住在心底里吐血,就是把这院子借住给陈大川,才让一家人发达起来的,早知道——自己家搬来喝西北风也行啊!
不过,再想想比他还要郁闷五百倍的陈大棒子,这心里头就舒坦了不少,啥叫窝心?啥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陈家老爷子最近越发的沉默了,一大把年纪,竟然活成了一个前卫的都还不能算时髦的“宅男”,日日憋在家里不出门,连大年初一的拜年活动,和大年初二的祭祖仪式,都恨不能全躲过去。
陈大川是被逐出家门的,还可以算得上是光着屁股拖家带口走的,曾经不少人以为肯定是被饿死的命运,老爷子当初,可没舍得下命令让赴死的儿孙们留下来。
更别说此后发生的各种闹剧,逐渐割离了陈大川与父母兄弟的血亲联系,现在,疏远的跟个路人一般。
过年礼倒是丰厚的,肉啊蛋啊尺头啊都齐备,但是儿子没有亲自送来,里正家的小子捎带的,连句嘘寒问暖的客气话儿都没留下。
可怜这当人爷奶的,连两个双胎孙子的面儿还没见过呢,王氏那妇人现在威风了,路过老宅儿的时候,连把脑袋从车棚子里探出来瞧一眼都不肯……
陈大棒子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的感觉,真是不好受,家里的老婆子更是变本加厉的时常指天骂地,诅咒那一家子不顾亲情只知道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多么没良心,陈大江夫妇照旧是不言语,大海夫妇也照旧跟着母亲的节奏捶胸顿足……
这个家——没法儿过了!
也只有孩子们不考虑这些恩怨,被敲掉了牙的狗剩儿已经补齐了两个新牙,照旧满街乱窜,一群正事不干讨人嫌的小子照旧当他的小尾巴,只不敢再跟阿珠和棒槌过不去,连村外到山上那条道儿,也轻易不去凑乎。
“田曹掾史”一行人,是在正月二十八光临陈家庄的,二十七连夜赶来的衙差,里正就扯着破锣嗓子把全村子里的人都召唤了起来,洒扫庭院,圈拢家鸡家犬,还要把庄里庄外的道路和道旁的围墙都全部划拉一遍……
貌似哪朝哪代都是这般迎接上级领导的吧?为了防止陈大川一家会因为发达了而产生骄傲自满等情绪,从而影响了“田曹掾史”大人的观感,里正大人又委派了一个年级最长的长老去村外坐镇,监督大川一家不眠不休也要搞好每一处犄角旮旯的卫生。
全家总动员,好在阿珠年龄小,不被被考虑干活的的范围,那就关紧房门,带着俩弟弟进小世界舒坦舒坦……
这是属于阿珠的空间,没有要防备的祸害因素存在,完全可以放任两只小“老虎豹子”随意爬行或漂浮,或者,跟阿珠一样,合着眼睛在水面上睡觉儿。
不过,阿珠还是被“啊——啊啊——”的动静给吵醒了,俩小子竟然钻到庄稼棵子里面去了,从里面发出很欢欣的召唤……
“oh,mygod!”
光屁股娃儿脑袋恨不能钻入黄土里,四只小手在扒扯一根植株,那是——宝贝人参!
这还是生产他们的时候才种下的人参根须呢,王氏就是因为含了人参,又借助泉水的帮助,才平安生下的两个倒霉孩子。
现在,莫不是要“欺师灭祖”?把“救命恩人”斩草除根?
“老虎,豹子,快住手!”
阿珠大叫着,伸手去扒拉俩弟弟的小身板儿,哎呦——膝盖上肚皮上全是泥巴了,鼻子尖上也都是黄土……
姐弟三个全仰天躺倒在地,没办法,让一个两岁的娃儿,去同时拉扯两个不满一岁的娃儿,貌似有些技术上的难度。
“咯咯——咯咯——”,“小老虎”笑得开心,一副五指掌印印在姐姐脸上,能不开心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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