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澄很少能见着醒来的祁琚,前几天她还试着熬夜等他,但每次结果都是在书桌前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抱上/床。
后来,祁琚会主动打电话让她先睡。
半夜感觉床边微陷,知道是他躺进来,她又安心地睡着。第二天醒来,要不是看见另一边的床单有褶皱,她都怀疑祁琚晚上是不是真的回来过。
直到昨天,传统的控热技术有了进一步的优化方案,他才给实验室的成员放了一天假,也给自己早已劳累不堪的身体一个缓冲的时间。
但他却在停车场收到了黄叔送来的文件,那是深湾集团的股权转让协议。
几乎在看到协议标题时,祁琚就猜到祁建辉要做什么。
温澄下楼,赤着脚走到门口,拿起放在那里的一份文件。
在祁琚洗澡的时候,她无意中看到玄关鞋柜放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那不是温家惯用的款式,只可能是祁琚的。
如果是重要的文件,最好不要放在门口这种安全性低的地方,于是她随手拿起来,准备放进客厅里。
但文件袋是敞开的,温澄一不小心就透过开口扫到了那沓资料的封面。她怔了怔,又把文件袋放回原处,假装没看见过。
门口的感应灯亮起,文件袋还在原处,东西的主人似乎对它毫不关心。
温澄借着灯光快速看完股权转让书的内容,终于明白祁琚先前所说的“他是她的退路”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突然觉得有点难过。
祁琚还是因为她,要向那些束缚他的东西低头了。
一夜无梦。
祁琚是个觉浅的人,很少睡得这么沉。等他醒来时已经将近九点,厚实的窗帘称职地挡住所有光亮,让人误以为还在深夜。
温澄仰躺着,还睡得不省人事,长发散落在枕头边,睡衣第一颗扣子松落,敞开在肩头,露出一小段深刻的锁骨。
他移开视线,把手臂轻搭在额头上,遮住他的眼。
却遮不住早已翻了十万八千里的期望。
温澄是被痒醒的。
半梦半醒之间,她感觉颈间一热,像是什么软软的东西贴了上来。
在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温澄猛地清醒,睁开双眼。
“祁琚?”她呢喃出声,嗓间还带着刚起床的娇嗔。
“嗯。”祁琚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回荡,喑哑的、凛冽的、属于男人的气息一瞬间就扑了过来。
祁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她禁/锢在四肢之间,手顺着她的腰往上,却很懂事的停在腹边。
温澄试着推了推他,却被他一把扣住双手手腕,高举过头顶,压在绒面的床头靠背上,陷出一个浑圆的凹痕。
她一时怔住,失去抵抗的力气。祁琚便松开指尖,慢慢向上,五指沿着她的掌心,交握住她的,相互摩挲着第二关节的指骨,不轻不重,却耐人寻味。
那瞬间,祁琚似乎也顺着流动的血脉握住了她的心脏。
五颗纽扣被解开三颗,温澄觉得有些冷,禁不住颤了颤身体。
热源很快覆上来,带着深深浅浅的吻,像十二月砸下的雪雹,带着他自由生长的爱意,卷走了她残存的意识。
她的颤更加深刻,甚至有些无法呼吸,整个人绷得紧,似乎无处安放。
察觉到她的异样,祁琚停了动作,在她上方轻笑,支起身子,在黑暗中直直地凝视着她,像一只猎豹盯着自己的猎物。
又或者说,温澄才是那个猎人,而他心甘情愿,缴械投降。
许久,他终于出声问道——
“帮帮我?”
虽然是询问的字眼,但语气是毋庸置疑的肯定。
他们在黑暗中对视,宛若被藤蔓缠绕的玫瑰,又像是彼此扑火的飞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