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这样偷懒,就不怕殿下回来又找您训话?
诚庆被慕夕瑶指挥着玩得高兴,硬是将一沓纸张张印了个遍,那沾满墨水的手顺着就往自己脸上一抹,顿时成了黑脸娃娃。
慕夕瑶先还看得大乐,突然发现周围伺候的人看她那眼神儿,全都含忧带怨。那神情,分明是抱怨她不疼惜小包子,没个当妈的样子。
赶紧正正仪态,慕夕瑶装模作样挥挥手,“快快快,把这调皮娃娃带出去洗洗干净。这孩子,一玩上瘾,就忘了自个儿是皇子府的人。”那口气,听得赵嬷嬷等人抱了人就走,只剩下两朵兰花随侍她跟前。
主子太坏了,居然把过错推小主子身上!小主子还没满周岁,就得替娘亲背黑锅,若是殿下知道主子这么欺负他儿子,定然又是一顿好说。
“蕙兰,把这些纸张收起来。每回给殿下送信都塞两张进去,切切记住了。”这么一来,六殿下就可以时时和他儿子另类接触,充分体会育儿之乐。她也不用绞尽脑汁凑字数,这想法实在太绝妙了。
慕夕瑶正得意解决了桩难事,殊不知几日过后,六殿下惩罚将至。
“主子,您不歇会儿?午后侧妃可是要过来,当您面儿审问那个叛党内应。若是待会儿精神头不好,难免别人会说闲话,念叨您被侧妃压得脸色不好看。”碧兰一边打扇,一边劝赫连敏敏往屋里歇歇。
“不打紧,昨日睡得足。”那日从赫连家回府,她第一时间请见宗政霖,却被告知殿下没在前院,而是在侧妃处用饭。好不容易等到饭点过了,去请人传话,却又听说殿下带侧妃去前面整理箱笼。
这事儿本来应是正室打理,却被慕夕瑶抢先,让她心里不舒服了很久。况且她有求于殿下,怎能当着慕氏面开口?这不仅在她面前落了口实,还显得自己不识大体,生生卑微上许多?夫妻两之间商量个事儿,怎能有外人插足。即便是求人,也只能殿下一人看见她低头俯首的样子。
于是事情一再拖延,直到那日一早送殿下离京,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殿下提上只字片语。再这么下去,赫连家迟早会派人来催问。
“主子可是忧心老爷说的那事儿还没着落?”还是冯嬷嬷了解她心思,主动问出了口。
“老奴听说殿下今日送了信回府,还往……”稍微犹豫,不好再有隐瞒,“往丹若苑也送了封书信。听说侧妃不时就有信件托大管事跟府里消息一同快马送给殿下。这事儿也不是头一回。上回殿下带苏侧妃出府,她便连着递了两封信追过去。”
赫连敏敏一脸不可置信,眼睛睁得老大。“殿下居然允她将私信混在公文中送去?”这简直是大大坏了祖宗家法。女子怎能因私干扰夫主正事?
“主子,您看,这殿下既然允了侧妃如此,您手上这事儿可比她那边争宠献媚的勾当要紧多了。何不也学学她那样,把这事写信里送去,也免得您难为情,开不了口。”
赫连敏敏起初不愿意,觉得丢了正室的份儿。后来听冯嬷嬷提到赫连葳蕤,才不得不放下身段,给宗政霖去信。
于是,六殿下不日就会收到家里两个女人分别递来的家书。只不过这对比……真真是气得他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