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过秋实脸上的眼泪,昭然笑了笑:“无妨,我只是想要记起来,用了下土方子。”
秋实哭着问她:“那你记起来了吗?”
她眸光微闪:
“没有。”
“一点也没有。”
清和殿——
“公主殿下为了想起过去的事情,竟然想要民间土方子,以剜心之痛强迫自己想起来。”
江若寒负手站在窗边,凝视着星辰宫的方向。
池黎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江若寒的身影:“皇上,属下觉得……公主可能是不想要和亲的。”
“朕什么时候说过,要她真和亲了。”
江若寒转过身:“你知道,二王爷为什么会在边关吗?”
池黎一怔,摇了摇头:“属下不知。”
“曾经因为他犯了一些错,所以被罚到了边关,因为这件事情,他再也不能够争夺储位,父皇直接断了他的前程,从此以后,他最多也只能做一个边关的王了,而导致他如今的这个原因,是朕做的。”
池黎明白了:“皇上觉得他会恨您?”
“敌人之所爱,就是软肋,江若晟有意试探朕是否喜欢昭然,朕当然不能如他所愿,否则的话——”
“他就会对昭然公主下手。”
池黎脸色一沉,冷哼:“他想的倒美,想要动公主,也得看咱们同不同意!”
江若寒冷冷的瞟了他一眼,眉眼间皆是嫌弃。
嫌弃他的幼稚:
“吩咐太医院好好医治昭然,留不留疤不要紧,要紧的,是不能伤了身子。”
“属下已经一早就吩咐下去了,只是,不知道昭然公主竟然对自己下了如此大的狠手,只不过就是记忆而已,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何必做这么狠的事情。”
她一直都是这么狠的。
江若寒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只是从心里觉得,这是左昭然会做出来的事情。
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
“如果是真的,朕也会这么做的。”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左昭然全无睡意,拿着手里的本子。
“这鬼东西就应该烧了,闲的没事儿写这么矫情的玩意。”
想起来是错,想不起来也是错。
她从床上做起,准备拿个东西偷偷摸摸的把它烧了,忽然窗外一道人影晃过,她猛然转头:“谁?”
窗外寂静无声,她悄悄拿起屋子里的棍子。
自从她今天自虐一波,秋实吓到了,屋子里头就只给她留软东西。
这棍子都是她偷摸找到藏起来的。
她悄无声息的走到窗边,看窗户被悄悄翘起一条缝。
屏住呼吸,一人的身影从窗户外跨了进来,左昭然猛然抬手朝着他砸了过去。
忽然手腕被人擒住,她心道不妙,刚想叫喊,熟悉的龙涎香扑鼻而来。
这味道,让她心头一颤,鼻子瞬间酸了。
“是朕。”
江若寒将她搂住:“你这丫头,是晚上都不睡觉的吗?”
江若寒,是江若寒啊。
她抬眸,眼睛水汪汪的,让他心一动:“你怎么来了?”
江若寒垂眸,心跳快了几排:“来看你。”
他神色平常,好像是从门里头走进来的,而不是翻窗户进来的:
“听说你为了想起来,要体会剜心之痛?如何?”
堂堂君王,需要从窗户进来?
左昭然皱了皱眉,摇头,违心的道:“什么用也没有,就是挺疼的。”
“为什么非得要想起来。”
坐在桌案旁,江若寒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过去有那么好吗?”
“起码脑子不是空空的,我也想知道,我以前都做过什么。”
昭然不自然的坐到他对面,试探性的问:“皇上难道不想想起过去的事情吗?”
“自然,但是朕从未听说过,剜心可以恢复记忆。”江若寒看了眼她的心口:
“痛吗?”
她摇头:“不疼。”
比起真正的剜心之痛,这点外伤算得了什么,总归是想起来了,也不算太糟。
“过一阵子,我就要嫁人了。到时候,也就不能回来了,皇兄……”
左昭然顿了顿,佯装不在意的口吻:
“皇兄也应该找一个好姑娘,当皇后了。”
江若寒瞟了她一眼:“朕的皇后,已经找到了。”
她一怔,抬眸,唇上忽然覆了一片温热,让她心神俱颤,不知所措的瞪大了眼。
轻轻吻了吻她的唇,江若寒坐了过去,继续面不改色的品茶:
“公主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