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遇面无表情，“我像这么好糊弄吗？”

季珹吐出一个烟圈，舌尖抵着牙齿，笑得七分斯文，三分妖异，“他怎么样？死了吗？”

“手术很成功。”

季珹一歪头，似是遗憾，又似狂喜，“命真硬啊。”

顾子遇眯起眼睛，“是不是你派人杀我舅舅？”

“宝宝，我和他无冤无仇，要他命做什么？”季珹邪气一笑。

顾子遇拽紧拳头，冷冷地看着他，酷似三爷的目光，让季珹又几分熟悉，却又无忌惮，顾子遇说，“不相信巧合，第一次被暗杀，是你通知我，第二次，你出现在现场，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有解释。”季珹摊手，自暴自弃，“缘分啊，就是这么巧。”

顾子遇沉默。

季珹轻笑问，“我要他的命，救他做什么？”

“言之有理！”顾子遇冰冷地说，“然而，高端的猎人，总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挟恩就会图报。”

季珹丢了烟圈，踩灭，双手插在兜里，少年气更盛了，“宝宝，疑心生暗鬼，心思这么重，会长不高的。”

顾子遇，“……”

他和季珹打交道十来年，熟悉的是十年后的季珹，年轻了十岁的季珹，不像十年后杀伐果断，独当一面，更像是一个被人护着，有人兜底，生性不羁，又放肆的少年。

季珹上前一步，揉揉他的头，顾子遇生气，“不要碰我的头。”

只有妈妈能碰。

他越不允许，季珹越手痒，又揉了揉，“碰了怎样？”

“季珹！”顾子遇气鼓鼓地看着他，“你放肆！”

季珹噗嗤一笑，顾子遇闭上眼，忍住，别气，季珹一点都不怕他，顾子遇危险地眯起眼睛，可上一世季珹初见他，就言听计从，从不顶嘴的。

“宝宝，你人小，气势挺足的，我有点害怕。”季珹笑起来，梨涡若隐若现，很是好看，他是那种老少通杀的脸。

“季珹，真的不是你？”

季珹弯腰，和顾子遇平视后，他说，“宝宝，大人的事，有大人的解决方式，小朋友别管，你舅舅的命……”

“是我的！”他顿了顿，伸手捏了捏顾子遇的脸，又笑出两个小梨涡，“可我还不打算要！”

翌日，蒋君临转醒，医生检查过后，让他好好休养，手术很成功，也没有并发症，顾瓷看过他的手术报告和检查，确实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家里熬了粥送过来，蒋君临没什么胃口，伤口疼得厉害，顾瓷也没多问，他醒来后，让顾瓷别告诉家人里，又睡过去。

蒋明华来医院替顾瓷，顾瓷点头，“晚上我再过来。”

“我请了护工，也有安保，你在家好好休息。”

“我不放心！”顾瓷淡淡说，“你别离开病房，医生查房，也要检查清楚。”

“行！”蒋明华也心有余悸，也很感动，顾瓷看着冷，没想到会这么关心蒋君临，再对比顾楚韵，蒋明华轻笑，血缘真是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