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灯下发出悲怆的冷气。
蓝娥裹着浴袍,像幽灵一样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大街上,不去躲来往的车辆,也不捡那只被马路牙子磕掉的鞋子。
就那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血腥味儿,引得行人侧目。
毛瑾让毛线看着王鑫远,独自一人开车出来,走了两个街口,就看到了蓝娥。
其实并不难找,这大晚上裹着浴袍出来的人,实在没有第二个了。
毛瑾把车停在道边,又从后背箱里拿了一双布鞋过来。那鞋子还是老王的,他开车喜欢穿布鞋,车里常备两双。
“穿上吧!”毛瑾拉住蓝娥,弯着身子把一只布鞋放到她脚下。
“你滚!”蓝娥见着她陡然变了脸,一脚踢向毛瑾脸上。
毛瑾一只手撑在地上,身子向后仰了一下,又收回了。她把鞋放在地上,然后起身,把一串钥匙塞进蓝娥手里。
“如果你无处可去,就回老房子吧,你认识的。”
“你得逞了是吧!”
蓝娥把钥匙摔向毛瑾的脸上,骂道:“贱人!”
毛瑾侧了一下身子,那钥匙从她耳边滑过,哗啦一声落在街上。
她微微一笑,没有再去捡。
“去不去,是你的事,我只是帮我儿子做点事情。”
“那是我儿子!”
蓝娥吼道,眼泪在她那色彩斑斓的脸上落下,更显晶莹。
“从生物学上讲,鑫远曾经是你儿子。”毛瑾捋了下被风吹起的头发,“可是从你丢弃他之后,他就是我儿子了。”
“你个贱人!”蓝娥伸出两只爪子扑过来,想要掐住她的脖子。
“我说的有错吗?”毛瑾躲开了她,“刚开始的时候,我背着老王带着鑫远找过你几次?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喊着要妈妈,你那心呢?那时候你不知道他是你儿子吗?”
蓝娥彻底被她激怒了,嗷地一声,再次朝毛瑾扑过来。
“别费劲儿了。”毛瑾往旁边站了站,两臂交叉着抱着胸前,“你现在这样,还真打不过我。”
说完这一句,毛瑾转身就走了。
留下蓝娥一个人,对着街边的小树一脚一脚地蹬着,她一使劲儿,那树叶就发出哗哗地声响,像鼓掌一般。
再次经过蓝娥的时候,毛瑾摇下了车窗,“房子所有权还是我的,只是暂时借你用用。”
说完这一句,她就一脚油门走了,留下骂街的蓝娥以及她那张五彩斑斓的脸。
等红绿灯的时候,毛瑾从后视镜里看着蓝娥手里捏着一串明晃晃的钥匙,一下一下地甩着,却怎么都甩不出去。
毛瑾回神,等绿灯亮了,腕上稍微一用力,脚抬高一点,车子就走了。
此后,一路绿灯,畅通无阻。
毛瑾停好车,两个孩子都在院子里候着,王鑫远好几次都要出去找她,被毛线拦下了。
“怎么不进去?喂蚊子啊?”毛瑾问道,顺手递给王鑫远一个大西瓜,“妈刚从路口买的,去切了尝尝。”
“妈,你没事吧?”王鑫远上上下下打量着毛瑾,生怕她哪儿伤着了。
这半天他已经想通了,那蓝娥就像条贪吃蛇,他退一寸,她就进一尺,是没有个头的,他不该因此折腾家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