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回来了。”

凌夜换了一身整齐干净的衣服，气质瞬间拉满。

“如何？”

“福德楼现在变成了一堆废墟，我打听了一下，说是拍卖会最后一天不知道谁先起了头，众人打成一团，不知怎么着还起了火，现在人都不见了。”

都走了吗？我还是想亲自看一眼，拿出之前带走的帽围，叮嘱了几句小凌夜，来到了镇上的街道。

我站在离福德楼相对远的距离，看着不停重建的老师傅们，有些唏嘘。

恐怕谁都没有想到吧，福德楼一夜之间沦为废墟，昔日的辉煌只剩下一地的狼藉，这其中的缘由究竟是为了什么。

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道身影，就是让我保管几天却一直未来找我的寒幽溟。虽然其中有我刻意隐藏行踪的关系，但总觉得他不是寻不到我，而是根本没把我放进眼里过，我现在只不过是个移动保险库。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就让他继续把我当做小白花好了，不来找我最好，乐得自在。

一月的最后一天，我把凌夜唤到跟前，伸手摸着他的头发。

“我马上要离开了，接下来的路要你自己走了，所以要乖乖的知道吗？”

凌夜身体为之一震，飞速垂下眼帘，却遮不住那不受控制涌起的失落表情。

“师父不要我了吗……”

看到这副样子的凌夜，再铁的心肠也不由的一软。

“我能帮助你的太少，别说你不介意，我很介意。我的徒弟肯定要是最厉害的，去沧诀派吧，把大门派的资源都为你所用。”

“……”

明明刚见面时对我那么防备，可真到离别的这一天，凌夜却觉得很不真实，这种好不容易拥有的东西却逃开的心思……

“师父不能和我一起去沧诀派吗？”

我摇了摇头，“我闲散惯了，我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事，不过，你相信师父，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不！我不要你走！”突然间，凌夜发起了脾气。

“听话。”

凌夜很快又安静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听话。”

不知为何，我心里有些难过起来，“之后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师父，但在我这里你还是我的徒弟。”

良久的沉默，凌夜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现在的我脸上是什么表情，但应该很难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要多留一个心眼，当然，也别亏待了自己，你还在长身体呢。别人说什么也别都信，没有人无缘无故对你好。”

说到最后一句，我有些哑然。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说这句，我也是别有居心的。

这一刻我不想再呆下去了，踌躇着继续开口，“还有……既然来世走一遭，要开开心心的，乐也一天，苦也一天，莫要被仇恨迷了眼。”

凌夜转身，声音中透露出不可思议。

“师父你……”

是不是知道了。

可惜后面六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看见一个身影渐渐远去，漆黑的眸子慢慢黯淡了下来，好半响才恢复如常，整个人却沉寂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