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有骨头从泥土中飞起，带起腐烂的土壤，释放恶臭腐败的气息。吉安娜和她部下们以及带路的哈杜伦·明翼也开始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要脱离脚下的土地。

“够了！”吉安娜大喝一声，随手扯下了自己身上的隐形斗篷，于是她的身形从空气中显现出来。

“凯尔萨斯，我知道是你！”虽然在达拉然的岁月里吉安娜是跟随大法师安东尼达斯学习魔法的，但是凯尔萨斯也曾疯狂的追求过吉安娜，是以我们的普罗德摩尔女士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造成当前状况的原因——因为她确实很了解这位血精灵王子。

“隐形斗篷？”凯尔萨斯·逐日者的身影同样从空气中显现出来，只不过他使用的是奥术魔法——在使用奥术隐去自己身形的同时，还能发动引力失效的魔法，凯尔萨斯的魔法水平显然又有了大幅度的提高。

“我就知道是你。看来，我们是进入了你的圈套？”吉安娜的目光在周围扫视，但是并没有发现其他人——比如埋伏着的血精灵士兵、魔导师或者破法者。当然，根据哈杜伦的说法，绝大多数破法者都和破法者将军一起被游侠们控制住了。

凯尔萨斯摇摇头，三颗翠绿色的魔珠随着凯尔萨斯的动作以更加不规则的轨迹运动起来。

“吉安娜，你还是那么自以为是！”凯尔萨斯的话让吉安娜想起了血精灵王子在达拉然对自己的谩骂，但是凯尔萨斯显然不是要跟她叙旧，“我失败了很多次——在达拉然、在洛丹伦、在诺森德，但是那些地方都不是我的地盘！那里都是人类的，是和你一样的人类的——达拉然属于安东尼达斯、属于茉莱拉和鲁因维****，洛丹伦属于米奈希尔、属于加瑟里斯，而诺森德属于——你的死亡骑士、巫妖王阿尔萨斯·米奈希尔！”

最后的那个名字，凯尔萨斯几乎是一字一字的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因为那个人毁灭了他的爱情、毁灭了他的国家，甚至差一点毁灭了他的人生。如果不是洛林西亚·霜叶唤回了他的神智、雷尔迪斯及时提出了一个新计划，恐怕他会走上一条不归之路——用自己和自己追随者的灭亡换取太阳之井的净化，为其他血精灵争取一线生机。

不过现在他不用这么做了，所以他很快平静下来，脸上也露出了微笑：“但是我也取得了很多成功——我成功的夺取了风暴要塞，虽然你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地方，但是我在那里得到了更强大的技术和力量；我成功的俘获了一个能量生物，我用它为我的族人们缓解魔瘾并缔造了血骑士团；我成功的找到了忠心耿耿为我和奎尔萨拉斯奉献力量的人才，有先王的臣子、我的旧部、还有其他横空出世的人；而现在，我即将完成我的伟大目标——我要净化太阳井，你们谁也不能阻止我！”

吉安娜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凯尔萨斯，因为她的思维从踏入死亡之痕开始就一直很混乱，思维混乱的原因则是当初她曾做过的不止一次的那个梦。（注1）

梦里，她头戴黑色的金属头盔，头盔上有仿佛王冠一样的尖端，只有眼睛和一点嘴唇透过头盔的缝隙能与空气接触，然后她发现自己全身都是黑色的，黑色的不知名材料制造的铠甲，右手是一把充满邪恶气息和强大力量的利剑，左手则是她一直随身携带的法杖。她的身边跟着她最忠诚的爱人、巫妖女王手下的第一死亡骑士、副官——阿尔萨斯·米奈希尔，她的身后是法瑞克和马维恩，阿尔萨斯曾经的副官和侍卫、巫妖女王现在的两个死亡骑士，还有克尔苏加德——巫妖女王的另一个副官、参谋。再往后，是仿佛无尽的亡者大军，各种各样的骷髅、僵尸、缝合怪、蛛魔、骨龙、石像鬼跟着她的脚步踏平了她曾经深爱的国家……

“啊！”吉安娜仿佛又做起了梦，直到一枝羽箭从她身边飞过才惊醒了她。

“哈杜伦·明翼！”凯尔萨斯用一个小小的火球就击落了游侠将军的箭矢，“我任命你为游侠将军，是希望你带领远行者们保卫我们的家园的，不是让你带领着敌人攻打我们的圣地的！”

“带领敌人进入我们圣地的是你——我的王子殿下！”哈杜伦大声回应，“你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伊利丹是个恶魔，这个邪恶的背叛者被他的哥哥驱逐，你却追随他的步伐到了外域，还与恶魔为伍！”

“不要急着否认！”哈杜伦看到凯尔萨斯的眉毛挑动，以为他是要说什么，但是血精灵王子什么也没说，于是游侠将军继续自己的质问，“请告诉我，大星术师索兰莉安是谁？卡波尼亚手下有过这么一个大星术师吗？”（注2）

凯尔萨斯并没有回答哈杜伦的问题，他只是淡淡的反问道：“我的游侠将军，你以为你真的知道我在做什么吗？就凭那个只传递出去一半的信息、还有你安插的内线从外域带回来的那些？你真的认为我将给奎尔萨拉斯带来的就是毁灭吗？你确定背叛了奎尔萨拉斯和辛多雷的那个人是我吗？”

注1：这个梦实际上应该是在北伐后，吉安娜思考着“如果当年选择帮助阿尔萨斯”、“如果我跟着他进了斯坦索姆、如果我陪着他去了诺森德”、“我能否拯救得了他”之类的问题的时候才做的梦。这里再次声明，为了本书剧情，以后的故事会越来越脱离原著剧情。

注2：大星术师（HighAstromancer）索兰莉安和星术师（LordAstromancer）卡波妮娅，从前缀看卡波妮娅其实应该是“星术师领主”或者“大星术师”，索兰莉安是“大星术师”或者“高阶星术士”，从英文原意和两人与凯尔萨斯的关系等各个方面看，卡波妮娅比索兰莉安的职位更高才是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