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她脸色,连忙把剩下的话麻溜都说了:“她能看出我的伤口不是人所伤,你想想普通人谁会看这个,连医生都看不出来。”
韩个个脸色没一点好转地说:“哦,看到她来了,还特意把肉露出秀一下?”
真是天地良心,女人的脑子有时候你根本不知道在往哪边转。
我已经急的直打转,真心不想让韩个个误会,尤其面对王娇这样明显居心不良的人,如果我们两个现在闹开了,只会让她更有机可趁。
我看了韩个个一眼,迫使自己先冷静下来,然后跟她说:“你先别往歪处想,这个女人的事情咱们回去我也会跟你老实交待,你只想一想,如果她没有什么目的,临走的时候会做那样的事吗?”
韩个个翻了我一下眼说:“那谁知道,不要脸的人多了,各式各样的都有。”
不过,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人却也缓和了下来,并没再追着问,用手指了指放在床头桌子上的饭说:“都凉了,吃点去打针,明天回家。”
我看了一眼那些已经千经百难的饭,也实在没味口,就拿了一件衣服披上,然后往外面输液室里去。
扎上针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两个人一同进了病房,看着韩个个似乎也没有先前生气了,于是自己就歪在床头,用肩膀支撑侧躺着。
韩个个从另一个袋里拿了些干的食物说:“还是吃点东西吧,别等这个治好,又饿的走不了,回去你爸妈还找我要儿子。”
我没吭声,坐起来后也没马上去拿吃的,先把手机拿出来给韩个个看。
她坐在对面床上没动,也没过来看我的手机,而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有什么你就直说,我懒得去看。”
我简单的把王娇微信的事跟韩个个说了一遍,并且顺带着再次把她的微信删除掉。
过了很久,韩个个才说:“向一明,我怎么觉得这事古怪的很,好像一进入今年,心里就很不安一样。”
我看着她,没说话,等着她往下面说。
韩个个看了我一眼说:“以前咱们虽然也听别人说过神鬼什么的,但是不会相信,而且自己也从来没遇到过,怎么今年从那次上山开始就不对劲,老是觉得好像有人在监视咱们的生活,一开始我还安慰自己这是巧合,但是这才过完年没几天,几乎天天都有事情发生,我都不知道以后如果都这样咱们该怎么办?”
看着她愣愣坐着,心情低落的样子,我安慰她说:“怎么可能会一直这样子呢,等咱们回去,我问问我三爷去,他最会看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也许他一出手就什么都制住了。”
这就是安慰,从王娇微信的事情我已经隐约感觉到我三爷似乎并不能完全解决这些问题,还有水芹家。他除了让我尽量躲避这些事情,如果有更好的处理方式一定不会保留的。
不过此时韩个个听我说了以后,轻轻点点头说:“也许吧,今年是咱俩本命年,人家说本命年就是事情多,大概是因为这个,回去我要买两套大红的衣服穿,给你也买两套。”
我忙拦着她说:“你买就行,我就不穿了,你知道我穿不了红色的。”
自从十三岁那年穿了红色出过事以后,我再没穿过红色,甚至有的时候看到别人穿一身红的衣服都觉得呼吸急促,这个到底是什么原因,至今也无解。
两个人闲聊着,也随便吃了一些零食,打完针已经夜里九点多,确实困的不行,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一夜安然度过,第二天起来八点多,又去输液,报告结果出来以后,医生说从图片上看没什么事,打几天消炎针就可以了。
消炎针那里都可以打,我们就没想着在尖顶山市再住下去,忙着把出院办了。
开车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韩个个先把我送了回去,下车前犹豫了一下说:“向一明,你回去后早点给三爷看看,有结果给我个电话。”
我其实想留她在我们家住着呢,但是看她没这意思,只好点点头,然后下车,看着她在路口处调头,然后驱车回家。
我也没有马上回家,直接往我三爷家里去。
他的院子里一如既往地有一些等着算命的人,不过我刚一进院,我三爷就急匆匆地出来了,对那些还等着的人说:“今天不看了,改天再来吧,我这还有事呢。”
有的人不太情愿,问我三爷什么事,他什么也没说,直接撇下他们,拉着我往我家里去。
路上什么也没说,但是我从脸上看到了紧张的神色,一直到出了院门才小声说:“一明,你是不是又遇到他们了?”
因为有了上次的经历,这回倒没觉得他问的突兀,点着头说:“好像是鬼,神出鬼没的。”
我三爷眉头越皱越紧,眼睛一直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才说:“我本来还想再等段时间,现在看来,咱们得尽快去嵩山了,我怕晚了会出事。”
我问他:“会出什么事?”
他没说话,怔了一会儿神说:“你最近有什么事都要跟我说一声,千万别自个儿再去一些不熟悉的地方。”
我答应着,同时也犹豫着那个短信里约我的人要不要跟他说一声,我相信如果我三爷知道了这件事,第一步一定是让我不要去,可是我又非常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不见他们我三爷肯定不会告诉我。
我妈从屋里出来,看到我们站在院子里就忙着说:“你们爷儿俩,大冷天的怎么站院子里说话,一明也不懂事,还不快让你三爷上屋里去,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个个不是说得过几天吗?”
问题太多,我一个也没回答,我三爷也没往屋里去,又把话交待了一遍便出了大门往自己家里去了。
我刚走进屋里,就听到从房子后面传来嚎啕大哭声,吓了一跳,忙问我妈怎么了?
我妈叹口气说:“金凤昨晚上死了。”
我一下子就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怎么死的,上回不是说没事了吗?这什么时候的事?”
我妈有点出神地看着屋门口说:“都说是他家里招了脏东西,上回她都要闹着自杀,没死成,昨天晚上都快十二点,突然听到他们家乱成一片,过去看的时候金凤已经死了,就在床头处挂一根绳,自己把自己给勒死的。”
卧槽,这水芹家还真是做孽,找替死鬼,还一定要把人弄死才罢休,这不是惨害人命吗?
我明天还真要去见见他们呢,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没完了,这么想完心里又有些担忧,明天见他们,会不会连我也一起给弄死呀?
但转念又一想,他们想弄死我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不然早就像对付金凤一样,直接来我们家诱惑我也去自杀了,这么三番两次地约我出去,只有一条就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或者就是要我的命,似乎也一定要在某个时候某个特定的地点。
坐在屋里把村西靠近水芹家的地形都想了一遍,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都是人们住着的房子,而且那个地方本来也热闹,几个年龄大的老人没事,就在水芹家隔壁建了一所小房子,组成了棋牌队,一帮人得有个十几个,每天早早吃了饭就去打牌,有时候中午都不带回家的,都是老伴把饭送过去,吃了就接着打。
唯一让人生疑的地方就是水芹家的房子,因为刚死了三个人,又都不是善终,算是凶宅,不过因为人刚才离开不久,还时有亲戚,包括水芹家的女儿在里面出入,也并没有像一些老房子那样有特别阴森的感觉。
想了一会,什么也想不明白,但是却想到上次我三爷为了超度水芹丈夫念的经,那个东西好像有点用处,虽然上次没有让鬼魂赶去投胎,但是他还是有些惧意的,不然也不会绕过我三爷再回来。
我起身再次去我三爷家里,见他已经在屋里开始做晚饭,见我又转回来,似乎有些意外,看着我问:“一明,你还有啥事吗?”
犹豫着怎么把这个事给他说明白,毕竟一个大老爷们,突然想学他神神叨叨的念经,本身就让人觉得怪异。
三爷也不急着我回答,一边往锅里倒菜一边说:“你晚上在这儿吃饭吧,我还有一瓶好酒,上次别人送的,都没喝呢,今天刚好喝了。”
我答应着坐到房里,却从门口处往院子里的枊树上看了一眼,上面现在什么也没有,但是因为太多枝条挡住了门,本来天没黑,屋里却暗的像是什么都看不见,压抑的人难受。
坐了一会儿,实在不想呆下去,就起身说:“三爷,你还是去我家吃吧,敞亮一点,菜也多。”
他没说话,继续炒他的菜。
我看自己如果不主动说,估计磨迹到明天也别想知道,只好问他:“三爷,上次你超度水芹丈夫念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他回头看了看我说:“经文,怎么了?”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才说:“我听着还挺顺耳的,能教教我吗?”
三爷终于把手里的菜铲子放了下来,人也直起了腰,眼睛直直地看着我问:“你确实听着很好?”
我这本来就是顺口一说,根本就不知道念的是什么,又怎么会有好坏之分,不过此时话已经说出去了,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三爷倒是没再说什么,转身从案子上拿了一本破破烂烂的书给我说:“都在这上面,你回去看吧。”
屋子里光线很暗,加上书上的字也斑斑驳驳的,我只翻了一下,就合起来再次说让他去我家里吃饭。
三爷摆摆手说:“我这都做好了,改天去吧,你要在这儿吃,咱俩就喝点酒,不吃就早些回去吧。”
我也没再说什么,告别出门。
回家打开一看就有点傻了眼,全部都是繁体字,而且还都是古言,根本看不懂写的是什么,只看懂封面上四个字“渡人心经”。
书是看不懂,但约却要去赴,这是在跟自己的命去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