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襄闻言,奇怪道:“大和尚。你也有烦恼的事情吗?说出来给我听听,说不定我能给你解去呢?”佛教出家人无子无女。一片慈爱之心,通常倾注在传法弟子身上,法王这些时日对于郭襄,当真是有如亲生爱女一般,不然的话,也不会在乎郭襄那么多无理要求了。而郭襄纵然不耻法王为人,但见他对自己如此,却也知道是对己真心爱护。如今听到法王似有什么烦心事,顿时问了出来。
金轮法王闻言,看了郭襄一眼,却是摇了摇头。若说放走郭襄解了这个烦心事,即使在蒙古大营之中,法王也有信心做到。但一旦被人发现,或者稍微走漏风声,只怕对他宁玛派只怕大为不利。是以法王虽然心中郁结,却不敢有所动作。
转过身去,金轮法王打开帐蓬角里一个大红羊毛毡的包袱,取出一个卷轴,展了开来,帛上用细丝线绣着一位站在云雾中的神仙般人物,头戴红色法冠,左手持一朵粉红色莲花,右手持剑,斩向一团乱丝。
郭襄见此,心中顿时一惊,没料到法王竟然还有如此奇物。自从第三次华山论剑后,观想之法已经部分在武林中传扬开来,郭襄贵为郭靖、黄蓉女儿,又和方志兴学过数月,对此自然知道。而且相比普通人,她还知道方志兴观想之法的源头,似乎就是从一幅大日如来画像的拓本而来。此时眼见金轮法王拿出的画像,似乎便是一幅观想图,让她心中如何不惊。
金轮法王却不知郭襄心中惊异,指着画像道:“这张唐卡上绣的祖师爷,是莲花生大士,是我们这一脉的祖师爷。你这些日子也随我学了不少功夫,拜拜祖师爷也是应该吧?”
闻言,郭襄便随着金轮法王向画像礼拜致敬。法王见此大喜,说道:“你既拜了祖师爷,今后便也是我金刚宗的传人了,今日老衲便教你金刚宗最秘传的心法!”说着也不待郭襄否认,指着画像道:“祖师爷右手拿的是文殊菩萨的智能之剑,把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烦恼妄想全部斩断。他左手这朵莲花,是教人心里清净平和,就像莲花一样,没半点污秽渣滓,只有澄澈露水,美丽安静。”
听到这般言语,郭襄也不再想着是否被蒙骗拜入金刚宗了。而是在心中不断回想,越来越觉得法王所持这幅图是一门观想之法,其中各种言语,都是修习精神所用。眼见绣像中的莲花生大士慈悲庄严,她心中更是肃然起敬,向金轮法王问道:“大和尚,你修成这种斩断妄念的方法了吗?”
法王叹了口气,道:“倘若我修得稍有成就,怎么还会去苦练龙象般若功?还会起心来和方志兴决一胜败?又如何会有这般烦心事?唉!真是蠢才!”忍不住自嘲起来。
闻言,郭襄心中略微放心,心知法王还既然没有修成此图,精神境界上定然比不上自己师父。不过想到当日法王所用龙象般若功的威力,她心中又有些担心,问道:“龙象般若功是的后三层是什么样呢?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这些日子,法王早已将龙象般若功的前十层功夫传授给了她,并且仔细讲解,不过关于后三层,却是从来没有提起。郭襄担心金轮法王留了一手,好在和方志兴比斗时突然用出,因此问了出来。
龙象般若功是金刚宗护法神功,可以说是本门秘传,其中最后几层,更是核心之密,若是外人觊觎,少不得要和金刚宗结仇。不过此时金轮法王听到郭襄询问,却是极为高兴,说道:“你想学这三层,那好,老衲这就传给你。但愿你能修成,达到这般境界。”说着诵出一篇经文,正是龙象般若功后三层修法。
这篇文字是梵文所著,郭襄这些时日虽然学了一些梵文,但哪里却也难以尽解,只得记在心里,等着金轮法王解释。不过金轮法王诵完之后,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解释,只是让她不断诵读,记在心里。见此,郭襄问道:“大和尚,难道你也没有领会其中意思,所以才没有修成?你要是去求我师父就好了,他精通梵文,定然能解释出来的。”
法王叹了口气,说道:“梵文虽然深奥,老衲又如何不知。不过这篇文字极为深奥,和龙象般若功的前几层大有不同,实在无法尽解。方居士武功高强、学识渊博,老衲也是极佩服的,你若有机会的话,也可向他请教。”
郭襄奇怪道:“你为何不自己去问呢?师父平生最喜欢结交武林人士、探讨各种武功,这门龙象般若功我听他提起了很多次,你若和师父一起探讨的话,他定然极为欢喜的。”
金轮法王闻言,似是想起了当年终南山上的往事。当年方志兴在大占优势时,却突然放过了自己,当时他还一直想不透,对此猜测了良久。直到后来修成龙象般若功第十层后,才终于明白了一点方志兴的想法。高手寂寞,方志兴如此,他又如何不是呢?这次他前来挑战方志兴,也未尝没有回报之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