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淅淅沥沥的下着雨。
武道殿东北方一处院子,这是地字号院落,竹下一简陋瓦亭。
“噼啪!”
清脆的算盘声和着雨声,在这空荡的院子中仿佛美妙的音乐十分悦耳,亭中一五十多岁的精瘦汉子端坐于木椅上,在桌上写划着。
“梅先生!”
声音传来,只见不远处竹下穿出一人,斗笠蓑衣豪迈的大步跨进凉亭。
“梅先生好雅致呀!”这人一掀斗笠笑看着写划着的精瘦汉子梅时著,眼里有一丝佩服。
“呵呵,是老戴呀,怎么,不去般若殿看段海峰那小娃娃做决定么?”梅时著也笑说着,可怪异的是手里的算盘噼里啪啦依旧打个不停,而且另一只手也同时笔手龙蛇,在纸上飞速写着。
同一时间,说话,打算盘,写字!
一心二用只是一些普通不用动脑的下意识之事,像吃饭走路时说话,打毛衣时说话,可打算盘同时也说话,或者写字,就像同时计算两道或者三道不同类型的算术题,整个天龙寺中能做到的也唯有这梅时著,何况这梅时著还是一心三用。
“啧啧!”戴经世又瞥了眼梅时著打算盘的动作,感叹着脱下蓑衣,“老梅,你这一手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我看那段海峰小娃娃对你另眼相看,想必也是听说了你这一手吧?”
梅时著眼一凝,微微停下右手写字的动作。
“这段海峰,确实很厉害!”梅时著低叹一声。
太极社五人入主武道殿,面对不到一年时间便冲入老生名次中,这种历史上从没出现过的人才,而且还不止一个,是五个,整个武道殿自然轰动了,确实,武道殿对新人的加入是有欢迎酒宴,可这一次不同,不仅仅规格,参与人数大大不同,更重要的很多人对这五个少年的态度。
真心的期盼,真正的热情。
当然,十分期望五个少年加入自家门派,从而格外热情高规格礼待的人是很多,可不怎么样,就像往年接待其他新人,甚至有点冷淡的也有。
而这些冷淡对待太极社的人里就有他梅时著、戴经世两人。
可怪异的是,秦朝对其他人的冷脸相向,表现正常,可对他梅时著、戴经世却反而青眼有加,后辈师弟如此热情,众目睽睽之下,两人怎么好再板着脸。
“老梅。”戴经世忽然压低声音道,“你说那段海峰是不是看出了我们已经快出成果了?所以才?”
“看出?”梅时著打算盘的手也停了下来,“这应该不可能吧?我们快出成果,连欧阳旭,江改银这两个和我们朝夕相处同处一派的人都不知道,他们怎么看出?”
“也对!”戴世经咧嘴一笑。
为何对太极社众少年冷淡,倒不是真不喜欢这五个少年,而是因为他们两人和其他人不同,他们就快要出成果了,不需要新鲜血液帮忙,反而要防着把这五个少年招进来分享功劳。
“不过,如果他真看出来,那这一次选派系,怕是会加入我们这门派。”梅时著眼中有一丝担忧。
戴世经也是眉微皱着:“若真这样,我们还真不好赶走他,只能任他分享这一次的成果了。”
“嗯,他没来之前,我们什么也做出,一来,没多久便出成果,就算说没他功劳,外人也不会信……咦?”梅时著说着转头看向右边的小路处。
“嗒!”“嗒!”“嗒!”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白睿,那太极社选的门派定了?”梅时著连向着那跑来的三十多岁汉子喝叫。
“对呀,可有要加入我们这一派?”戴经世也连喝问道。
“定了,定了,不过……这几位师弟很傲气。”
“傲气?”
“嗯!”白睿声音里有一丝不悦道,“他们五个,都没人选我们这一派。”酒席,先前门派参观时,白睿也是对太极社非常热情的,可最后居然没选他们派,白睿虽然理解可心里也有些不快。
“没选我们这一派!”
梅时著、戴经世对视一眼,眼里反而都有一些如释重负的感觉,随即梅时著便笑了,转头看向白睿:“白睿,他们没选我们这一派,那选了哪一家?”
“张鹏阳进了孟派儒家,瞿有丰去了天师道,邓致则是进了法相宗,剩下的便是段无病进了阳阳门。”白睿大步飞奔。
梅时著、戴经世心中点头,太极社进入郭叙真、照真人、本释大师的门派完全正常,只是两人也有些疑惑,为何段无丙选择了阴阳宗,阴阳宗在整个武道殿中属于不高不低,不好不坏的角色。
“那段海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