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蒙蒙,洱海边的宅院中。 (w )
茗香四溢。
秦朝看着来访的李士奇,李士奇这人秦朝一直比较看重,不为别的,就为他是法家一脉在天龙寺的传人,佛道儒诸子百家中,法家思想最为古老,最早可追溯到夏商时期,至战国末韩非子时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峰,涉及面之广触及到了社会改革、法学、经济、金融、货币、国际贸易、行政管理、组织理论、社会科学、运筹学等等。
当年秦以法家治国不是没缘由的。
而之后历朝历代治国任何一个学派都可完全抛弃,唯独法不能完全抛弃,所以讲究外圣内王,这个圣是儒家,这个王即法家。
“段兄弟,你的学识应该知道我法家一脉,最开始的思想基础便是人性本恶。”李士奇看着秦朝,眼神中都是欣赏。
对于性本善这一说,诸多门派中最为反感的是法家。
法家的基石便是人性本恶,换掉了这个基石的法家,其效用已经十不足一。
可是——
尽管正宗法家传人都认为人性应该是本恶,可是没人敢对于这一条作出长生诀上的证明,一是学识不够,可最重要的一点是不敢。
董仲舒已经论证人性本善是正确的。
有这权威在。
再去做人性本恶的论证完全是空耗精力时间,他们法家一脉其他事情尚且忙不过来,谁还会傻到去论证明知是错误的猜想?
“明知是错的,还敢去怀疑,还能亲自动手去论证,不怕数十年,一生的精力白白耗掉,这是什么样的变态和疯狂?”李士奇眼神带着一丝异芒,显然秦朝不是精神病,脑子进水了的傻子,那么——
疯子!
对自己自恋到变态的自信!
对一切圣贤。权威,无论多大的名气,都是**裸的藐视,只有这样的唯我独尊心态才会做出那样的傻事。
李士奇是高寿的老人,一生阅过无数人。
这种不迷信权威的人,他当然知道有多希有。
“这段海峰如今的成就可以见到,可是以后呢?”李士奇看着秦朝。心中总觉得眼前的少年仿佛披上了一层迷雾。
“老夫这次来,只一件事。就是向段兄弟借一样东西。”李士奇说道,上一次劝说秦朝,他卖弄口才,结果被秦朝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一次李士奇来之前也想通了,以秦朝的聪明,根本不必在他面前耍手段,直接开门见山反而是最好的。
“李老想借的是我昨天在武道院收回的那本册子吧?”秦朝说道。
“段兄弟果然一点就透,性本恶是古时法家的根基。于我非常重要,还希望段兄弟成全。”李士奇眼神诚恳的看着秦朝,心中有一丝紧张,秦朝把成果拿去观音阁评鉴,观音阁其实已经有备份,可根本不给予李士奇观看。
“我答应了老师才收回的,若是给你拿去……”秦朝一脸为难。
“实不瞒段兄。这事并非我李士奇个人行动,也是得到了半数以上武道院老人的同意的,而且你师傅那里我也打了招呼。”李士奇伸手掏出一封信,往秦朝桌前一放,“这是你老师郭圣人给你的信,你且看看。”
“老师的信。”秦朝连恭敬拿起。打开只看了几眼,便收好置于一旁,微笑道,“既然老师发话了,自然要给李老,李老稍候。”
很快李士奇从秦朝宅院出来。
“这段海峰也是个老油条,面色看不出一点悲喜。”李士奇眯着眼。眼里都是兴奋。
“我法家的精粹在于人性本恶,在于从性本恶中推出的‘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思想,可是……”如果不是秦二世而亡,让后来王朝对法家心存顾忌,如果不是董仲舒在长生诀上论证了性本善,法家岂能混到这地步?
“外圣内王,如今我法家要想生存,只能被改造成儒家之法。”
儒家之法是什么样的法,是以性本善为基础推衍出的‘刑不上士大夫,礼不下庶民’,权位越高,法度约束反而越少,因为官员是‘父母’官,因为皇权天授。这样的法让李士奇这样真正的法家弟子感到愤怒和无奈,可又能怎样?
法家的基础人性学思想性本恶是错误的,所以必须接受正确的改造。
“只要……只要这性本恶的长生诀论证没有错误,那我法家说不定能就此崛起,重现汉之前的辉煌,甚至获得高于儒家的地位,而我也能因此在青史上留下重重一笔……”李士奇眼中充满了憧憬。
李士奇一回府便召集了武道院中所有法家一脉,对这册子研究起来,同时请人将册子大量抄写,大量派发,特别是发给那些思想上贴近性本恶的门派。
法家在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