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的老者盘膝而坐,双手扣于腹部,呈静坐状,微微睁开眼睛,又再次闭上,明明没有风,烛光却忽然摇曳了一下,险些熄灭。
北津城旧皇城禁地,一个前清侍卫装男子咳嗽了几声,走回了屋中,当他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绛红披风,那件披风像是沾染了什么东西。。。没错,是血!
男子拖着披风缓步走到云杉树之下,抓起一把地上的鸟毛塞进披风里。。。
“咳咳。。。咳咳。。。”
总统府,皇浦中正把杯子放下,阴沉着脸道:“明天就是明月大婚的日子了,这些事你怎么现在才说?”
藏长生犹豫不定道:“我也不是十分肯定,只是听关北的一位日本朋友偶然提起,段系有这么一位通讯调查处处长,从他的描述上看和林局长有些相似!”
皇浦中正眉头挑了几下,目光变得凌厉起来,盯着藏长生道:“你该不会是因为他抓了的你侄子,心里不痛快才来我这吹的风吧!”
藏长生听完触电般地站了起来,情绪激动道:“总统,我藏长生纵然对他有再大的怨恨,也不敢拿这种事诋毁他,我今天跟您说这些,也是怕以后落下了祸患!”
皇浦中正见他不像在说假话,立时疑心起来,仔细想想,林轩从偶然救了自己一命,再到成为自己的准姑爷,然后升任保安局局长,前后才不过小半年的功夫,若说他怀有目的刻意接近,可纵观身边这些人有哪个不是如此?哪个不是抱着权利拼命往上爬?
想到这里皇浦中正不禁有些恼火,他闭了眼睛,摩挲了一会头发,压下胸中的怒火,心平气和地道:“眼下情势不容乐观,我还要依靠他去讨好凌系那位千金,今天的话就到此为止,表面上也不要做得太难看,暗中安排人仔细去查查,就算他真的狼子野心,谅他在短时间内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是!”藏长生应允,起身走了出去。
皇浦中正本就生性多疑,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在藏长生走后不久,他拿起桌上的电话转了起来。
“秘书处吗?给我把保安局庞副局长叫来!”
仁和当铺暗阁内。
刘峰在桌上铺了张北津城城防地图,上面清楚地标记了城内守军的各处岗哨和换防时间,他对身边一众人绘声绘色地讲解着什么。
运工会会长周峰鸿,商会会长王朝喜,农贸所交易代表刘长贵,学生会运动领袖顾芳芳,这些起义代表全都挤在这狭小的密室中,不时有人或点头,或疑问,神情专注地记录着刘峰对起义的详细部署,老冯则在一旁双手揣着袖子,不时地补充着刘峰遗漏的细节。
承德城外。
“报告司令!北津城发来最新情报,通讯调查组将于明晚十二点整在城内发动起义,要我们务必于起义前火速进军北津城至玄武门!”
段诗婕从军用吉普车里走下,望向北津城方向,信手拉过一缕秀发,在纤纤细指间缠绕纠结,晃眼的车灯静静地倾泻在她孤寂的身前,微微流淌。
这一夜,几乎所有人都是在失眠中渡过,只有于宇轩靠着汽车的座椅,盖着警服,脸上扣着警帽在呼呼大睡。
因为明天之后,他就是引爆北津城最重要的引线,他不能有一丝懈怠,一丝疏忽,一丝破绽,不能有一丝的功败垂成。
无论是谁,也输不起这么大的赌局,这已经不单单是他一个人的事了,不是段系,不是北宣政府,不是中央政府,不是凌系,不是日本人,也不是美国人,而是影响整个中华乃至全世界都为之瞩目的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