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好长一会儿,她才用涂满丹蔻的纤细玉指,轻轻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道:“仓少主,我想你没弄清楚主导权在谁手里。如今可不是我在求你!你别以为柳如修逃了,我就没有牵制水玉烟的筹码。”
提及水玉烟,仓行云迅速掉头看向秦鸣,那森冷的狂戾气势,绝对能叫胆小的人尿裤子。
他一字一句地警告她:“你别再打她的主意,不然只消柳如修找到,就是你的死期!”
仓行云居然打算不顾仓海的性命,也要对付她秦鸣了么?
秦鸣有些出乎意料,她敛去脸上的妩媚,冷冷笑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不在乎仓门主的性命,尽管拿更多的人来给我陪葬!仓行云,你一而再地糟践我的感情,我一定会叫你后悔莫及。”
不等仓行云有回应,她又道:“我改变主意了,若要替仓门主解蛊,你娶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娶水玉烟!你们俩,别想在一起!”
她冷冷地说完,就甩袖转身,踩着充满怒气的脚步离去。
仓行云回味秦鸣的话,完全不在乎她的警告,只是仔细想着,究竟水玉烟还有什么被秦鸣攥在手里的筹码。
一边想一边往屋里去,却见余飞花现在花厅门口,一脸哀戚地看着他,不知道刚才的对话她听见了多少。
他方才说的话,绝对会叫二老伤怀啊。
原本英气逼人风韵犹存的余飞花,这半个月来模样一下子老了十岁,现在看她那一点神采都没有的脸,完全可以看得出她已经五十多岁,两鬓的乌黑头发在这些日子里也变得有些花白。
她与仓海恩爱了几十年,临老了却看着仓海受尽折磨,看得她心痛万分,却无能为力,这对余飞花的打击实在太大。
“娘……”仓行云叫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本来是他招惹来的祸水却累及父母,如果可以,仓行云宁愿自己身受蛊毒。但是,他绝不能娶秦鸣,娶了她,他与水玉烟就必然会分道而行,非但如此,两人还必然会受尽相思之苦,那他活着,就真的一点盼头都没有了。
余飞花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行云,你不想娶她就不要勉强,你爹也不希望你被那个女人牵制。事到如今,我们也不说什么不乐见水园主的话,她若是点头,就早日把事办了,以免夜长梦多。水园主的弟弟若是已经脱险,就别再……别再有所顾忌,将秦鸣那恶妇拿下再说吧。”
她虽然说着这样的话,眼中却含着不肯掉下来的泪,仓行云看得心里难过,自然不肯答应母亲,只道:“我已经派人想办法了,无论花费怎样的代价,只盼能够尽快,让爹少受些罪。”
“希望能有办法吧。”余飞花没精打采的点了点头,道:“我想明日动身,带你爹回黑煞门。”
“不行。”仓行云果断反对,“娘,你们留在在这儿,有什么万一,我们还能商量个应对之策,你若是回去……”
回去就跟等死没什么区别。
父母做此放弃的打算,完全是为他着想,他怎能如此不孝啊。
余飞花苦笑,长叹了一口气:“行云,爹娘从来没有尽责照顾过你,你不怨恨我们已经很好。如今,你爹想为你做最后一点事,你就别反对了。”
仓行云冷了脸,冷硬地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如果你们不在乎,那就立刻解散黑煞门,我就不再是你们的儿子!”
余飞花听言,只觉得怆然。她叹了口气,道:“要不是我们自己送货上门,引火烧身,又怎会让秦鸣有机可乘?因果无非如此。”
“娘,你别自责。”仓行云将余飞花扶着坐下,道:“秦鸣一心要对付玉儿和我,所有一切可以利用的,她必不会放过,你们也防不胜防。”
“现在说这些也是了无意义,行云,你爹一辈子都是傲然处事,不曾有过这样颓唐的时候,我怕他心理上撑不下去啊。”余飞花最终没能忍住泪水掉下来,掏出绣帕拭去眼角的泪。
仓行云抓住余飞花的手,给了她一点支持,道:“玉儿留下了迷烟散,实在不行,我们就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迷倒爹,让他没有机会。”
“你们不必想那么多!”
本来声如洪钟的仓海,此时声音里多了一些苍老,他缓步走了进来,道:“你们母子俩别多费心了,我老头子顶天立地了数十年,岂是这么容易就会击垮!”
仓行云和余飞花对望了一眼。
仓海又道:“你们放心吧,无论怎么样,我都会撑下去的!倘若等不到蛊毒解方,我也就顺其自然,你们也不必费事!”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余飞花看着丈夫恢复了往日的豪气,心下感动,眼泪却再也止不住地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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