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折子你没有看么?”慕容曜轻轻的笑了笑,“陛下以前的意思就已经明确了,我一个庶子,又没有功勋在身,即使陛下想要重用我,也难堵悠悠众口,所以他的意思便是先掉我去南疆边陲重镇,协助沈将军驻守,待建下了功勋,再回京述职!”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下,慕容曜又继续说道:“那道折子就是委任状,我明日就出发。我不在长安,便是有许多的事情会超出我的控制,但是记住一点,离秦王远一点!”
说罢,慕容曜轻轻的看了慕容熏一眼之后,举步离开。
夜风轻拂,慕容熏的裙摆高高的扬起,她表情清冷,眸色幽亮,嘴角的幅度渐渐的扩大,事情似乎越来越超出了自己预料,也越来越有趣了……
次日。慕容曜天还未亮就离开了,他走的时候并未通知任何人,仅仅带着几个侍从奔向那片未知的未来。晨雾未散,尤带着几分诗意的朦胧,几道疾行的身形划破晨晓的寂静,星子的光芒渐渐淡去。慕容曜此去,或许正是一个政坛新星冉冉升起的开始吧。从这个无人注意的早晨开始,直到那人伟岸清贵的身影再次踏入长安,整个大翔将为之侧目。
清晨的空气总是清新略带着几分湿气与凉意。慕容熏懒懒的倚在石凳之上,她并未束发,长长的如瀑布一般的青丝落在雪衣之上,黑白显得十分的分明,远远的瞧去,就如同一副画一般。一只手把玩着从肩膀上面垂下的青丝,一只手支着额头,慕容熏半阖着眼睛。
“五小姐,打听清楚了,三小姐正在回来的路上!”一个侍女恭恭敬敬的说道。
慕容熏闻言,轻轻的睁开眼睛,“母亲出了这般大的事情,她倒是还如此的沉得住气,在万安寺为太后祈福三个月,一日都不少!”
挥了挥手,令侍女退下,慕容熏按了按眉心。仔细想了想,又唤来了一个侍女,换好了衣服之后,准备出门。
此刻却瞧着刚刚苏醒的五姨娘着一件浅红色的半新小衫,越发的显得妖艳异常,她媚眼朦胧的看了一眼慕容熏,“要出去?”
慕容熏应了一声。
五姨娘一只手掩着嘴,打了一个哈欠,笑眼千千的说道:“那可千万要小心一些啊!”
“多谢五姨娘关心!”
出了慕容府,慕容熏便是带着两个侍女直去俪芷楼。
这两个侍女一个唤做莺歌,一个唤做燕语,是慕容桦指给她的,是慕容府上的家生奴才,平日里便是只听慕容桦一个人的命令行事,此刻,既然被赐给了慕容熏,便是只认她一人为主子,忠心自然不用质疑。
而此刻她们要去的俪芷楼名字的雅致,但是却并不是个高雅的地方,相反是个血腥暴力的地方,类似于角斗场,主要是老板买下了一些战场之上的俘虏,让两两相斗,旁观者可下注赌谁输谁赢。而此地也深深的吸引着长安的纨绔子弟。
慕容熏的马车刚刚听了下来,便是有小厮迎向前来,谄媚的笑道:“公子来得早了些,还没有开门呢!”
慕容熏今日换了件象牙白的男装,墨发被一丝不苟的盘在头顶,系着一条与衣服同色的头巾,腰间系着玉带,手中摇着一柄纸扇,明眸皓齿,俊美异常,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她一下车,便是引得街上的少女频频回头偷看。
慕容熏摇了摇扇子,道:“不打紧,爷今日来了兴致,多等等也无妨。给爷找两个歌姬,货色要好!”,说着掏了一锭银子扔给小厮,道:“给小爷一个好位置,听闻沈家大公子是俪芷楼的常客,爷正想结交一下,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小厮见这位公子不仅长得俊美更是出手阔绰,便是笑得脸都开花了,“知道知道,一定让公子满意!”
这俪芷楼其实与一般的赌场无异,只不过普通的赌场赌的是金钱,而这里赌的是人命罢了,而且这里更加精彩与刺激,可以使得每个毛孔都兴奋起来。
白日这里的生意冷淡,一般到了晚上才会火爆。只是慕容熏拿不准沈萧逸何时回来此地,只得早早的守株待兔罢了。
不过,她今日的运气似乎不错,在等了约大半个时辰,第一场比试快要开始的时候,便是见到了沈萧逸的身影。
沈萧逸是南疆守将沈括的长子,生的浓眉大眼,高大威猛,较之上官梓桑或是赵凌少了几分精致,却是多了几分阳刚的味道。此刻他大刀阔斧的走向了自己一贯的位置,随意的一座,便是注视着场上的一举一动。两个长随恭敬的立在他的身后。
大翔素来有藩镇守将将亲人送到长安为质的传统,自沈括接替南家驻守南疆以来,沈萧逸亦是来到了长安,这座繁华异常都市已有八个年头了。
慕容熏注意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全长安的人都知晓,沈萧逸钟情于她的三姐,慕容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