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且宽心,这乌兰泰虽有几分门道,但排兵布阵皆在向荣之下,此战,我军必能大获全胜!”
“兄弟果然不愧是我军之栋梁,您辛苦了。”张宏知道林凤祥并非浮夸妄言之徒,因而对于这样的保证他心中也是一等一的相信,不过作为大军的主帅,自己也不好就此撒手,于是便也接着叮嘱道:
“凤祥兄弟,敌军人数众多,我军虽是气盛,但却终归处于守势,势单力孤,可万万大意不得啊。”
张宏此言也算是发自内心,与此同时他眼中也闪过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忧色,数万敌军,如果自己在后方,这个概念也许仅仅就是一个数字罢了,但此刻,遥望清兵大营,这密密麻麻的人影和如繁星般闪烁着的刀剑寒光怎么说都能给人带来一种泰山压顶般的强烈视觉冲击,而从未经历过如此阵仗的张宏就算再镇定自若也不由得升起些许心虚之感。
“主公今日初来战场,有所不知啊,昨日,我军探子来报,此战清妖大军非但未占尽优势,如今反倒已成我等瓮中之鳖了。”张宏之忧林凤祥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不过此时,他倒并未显露出半点凝重之色,反倒是略显轻松地伸了伸腰,回答道。
“凤祥兄弟,不知这话从何说起啊?”张宏很清楚“军中无戏言”的道理,不过即便如此,此刻的他也依旧愣了愣,民团与清兵的实力对比一目了然,战而胜之便已不易,又何来的瓮中之鳖的说法?
“主公,我军昨日开拔至此,经由探子回报方之,这乌兰泰数万兵马并非欲灭我紫荆山区之民团,而实则是前几日洪先生大军偶败于罗秀,暂撤退至武宣郊区,清廷欲围而歼之,故倾全省大半之兵力集结于此耳。”面对张宏的疑问,林凤祥笑了一下,接着道。
“什么?!”这样的答案让张宏又惊又喜,他虽不懂军事,但也很清楚两线作战的危害,这洪秀全的部队虽然宗教迷信色彩浓重,但至少在当下这个阶段其战斗力也是不可小觑的,如若民团能与之联系,两线夹攻,有岂有不胜之理?
狂喜,张宏心中一下升起一股狂喜,自己虽与洪秀全隔阂甚深,但却也同属义军之列,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太平军的首脑还有些理智,那么处在包围圈里的他们是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本拒绝他的这一提议的,不过,领袖所思考的问题往往要比常人深刻广泛的多,因而没过多久,冷静下来的张宏也渐渐地陷入了沉思。
民团想要与太平军取得联系这并不困难,双方联手同时夹攻清兵也没有任何难度,但问题是,自己,真的要不惜血本把这支部队完好无损地救出来吗?张宏承认,这个时候考虑这种问题的确有些卑鄙无耻,但他如今也早已不是前世的热血愤青了,“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洪秀全的手段自己可是早就领教过了,到时候一不小心让这个家伙在紫荆山区反客为主也不是没可能。
“不行,至少当下暂时绝对不能发兵攻击武宣。”诸多念头从张宏的脑海里闪过,他迅速作出了这样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