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面色沉静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缓缓的将目光转到了皇帝的身上,只见皇帝剑眉微黜,目光深沉冷清,下颚紧绷,薄唇坚毅的抿起,少许后,才裂唇道:"冷将军在行宫外守候这么久,难道是放心不下皇后?"
冷战天高大的身体一震,他剑眉拧起,大声道:"皇上误会了,末将在北楚镇守七年,许久不曾见皇后,所以特地前来想与皇后小叙片刻,以慰思乡思亲之情,还望皇上准许。"
皇帝目光一沉,下颚绷得更紧。一旁的庞炎立刻上前,警惕的道:"冷将军,现在皇上和皇后都身在北楚,将军与皇后娘娘单独见面恐怕不合时宜,如果将军当真思亲思乡心切,还请待回中原之后再行上折请示。"
"皇上,末将只是想与皇后小叙片刻而已,更何况行宫外还有旁统领的数百黑衣探卫把手,还请皇上恩准"冷战天并不松口,并且刚毅的俊容上满是无畏。
庞炎见冷战天如此倔强,先是一怔,随即喝道:"威烈将军,你如此咄咄逼人,眼中可还有法纪?"
"末将并不觉得想与皇后娘娘小叙片刻有违军纪,更何况,若是皇上不相信末将的话,又何必让末将率领三万将士在这北楚与匈奴的交界处镇守七年?再者,若是末将不是对朝廷忠心一片,对皇上赤胆忠心的话,今日那三万兵马又怎么会一人不少?匈奴又怎么会不曾侵犯北楚半毫?"冷战天面色冷硬的反驳了庞炎的话,随即又对庞炎道:"末将请示的是皇上,但是旁统领却是句句逼咄,末将倒是不知,一个三品御前侍卫,皇宫暗卫统领竟然三番两次为皇上裁决,这,又是何来的法纪?"
庞炎面色一沉,竟被堵死,他抬头望向皇帝,却见皇帝面无表情的看着冷战天,漆黑深邃的眸子内探不出丝毫情绪。
"哈哈哈......"突然皇帝大声朗声起来,随之浑厚的声音带着几分冷冽的赞许,道:"好,很好,不愧是国舅,果然与朕的皇后一样能说会道,好,很好,朕,今日就让你和皇后小叙半柱香的时间,不过你今日与御前侍卫旁统领冲突,朕也不能轻饶,朕罚你半月俸禄,回轩烨国后闭门思过三月,足不出户,你可心服?"
冷战天低头,道:"末将谢皇上隆恩,末将领罚。"
"好"皇帝威严目光又朝庞炎一扫,只见庞炎也立刻叩跪在地,而皇帝则道:"朕一向公私分明,从不袒护,庞炎,你身为朕的贴身侍卫,却以下犯上,冲撞朝廷一品威烈将军,朕罚你降职一等,罚俸三月,在回朝之前都听命于杨飞差遣,不得有任何违背,你可心服。"
"属下甘愿领罚"庞炎低首领罪,但是面色却分外阴沉。
"赵安,引冷将军到朕的寝宫偏殿,让他与皇后小叙半柱香的时辰,探卫严加防守保护,若有丝毫差池,朕严惩不贷"皇帝面无表情的下令,随即大步负手,大步离开。
"是,老奴遵命......"赵公公有些惊恐的应声,随即望向跪拜在地上的冷战天和庞炎,僵硬的扯唇道:"威烈将军、旁统领,皇上已经离开了,两位快请起吧"
冷战天冷冷的起身,狂风中,大红斗篷扬起,颇为冷峻,而庞炎则是冷着面容起身,斜睇冷战天,随后哼了一声,向云倾抱拳一拜后,道:"属下告退",而后大步向一片担忧的凝视这这边的杨飞走去。
"皇后娘娘,冷将军,请随老奴来"赵公公心头有些戚然的扯着笑颜,随即引着云倾和冷战天,佝偻着略显苍老惧冷的身子向行宫的偏殿走去......
偏殿内,紫金香炉袅袅升腾着檀香,堆积烧红木炭的铜炉暖气迎面扑来,让人感觉到了一丝舒缓,大殿外的楠木雕花门外,赵公公守候,整个四周和屋檐上虽然悄然无声,但是静听却可以感觉到起码两百多人的气息。皇帝为了防止万一,竟然在整个行宫安置了两百多名武功高强的黑衣探卫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云倾褪下了身上的狐裘,示意冷战天到乌木案前的裘皮垫上坐下。冷战天显然也感觉到了周围两百双眼睛,因而面色分外凝重,他听从云倾的意思走到案几前坐下,拧起的剑眉,漆黑深沉的双眼盯着云倾,却不敢说一句话。
而云倾则是略带慵懒的坐在一旁,缓缓的开口问道:"国舅受苦了。"
冷战剑眉一动,他威严而犀利的目光朝屋檐上一扫,随后直听到两声细微的声响,而后,他才冷沉而恭敬的应答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末将一介武夫,就在北楚镇守了七年,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倒是皇后娘娘身子娇弱,又有畏寒的旧疾,另末将担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