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远摇摇头道:“不劳阁老费心,不过是一些琐事,相信不久就可以办完。”
方霖不依道:“正因为是琐事,让老夫替殿下办理岂不正好?在这朔州陈州之地,老夫还是有些面子的,殿下且来说说是什么事情。”
张文远眉头微微一皱,这个方霖是在装糊涂吗?如今这屏江县谁不知道周老龙一案,而他既然已经调查到了自己在屏江逗留,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留在屏江的原因?现在这么追问,他在打什么主意?
心里思索,但是嘴上却也没停,张文远笑道:“说来倒是让阁老笑话,文远其实是摊上了一个案子。”
“案子?什么案子?”方霖一副很吃惊的样子。
张文远只得将周老龙的案子对方霖说了一遍,一边说着,他还一边观察着方霖的表情,就发现方霖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当听到关键之处,还会露出吃惊的样子。
而当听到了汤玉和怀疑张文远时,更是脸色一沉道:“这个汤玉和,怎么可以这么的草率?此案明明疑点颇多,他偏偏不去仔细的调查,反来诬陷殿下,不行,老夫一定要去找他理论一番。”
说着,方霖就想起身去找汤玉和。
张文远连忙拉住他,方霖就顺势又坐了下来。
“阁老不需动怒,一切自有公道,文远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事情刑部很快就会派人来调查,相信也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张文远微笑着安抚方霖,只是心里却不禁骂了一句,老东西,你装什么装?
其实方霖此时的表现很是张文远不耻,堂堂阁老,他也是做过父母官的人,怎么却像是一个没有头脑的人?就算是心有疑惑,也不该这样直接的指责一个官员啊,说别人没有调查清楚,你也是只听了一面之词,难道就能这么的下了结论?
张文远心中冷哼,他现在越来越觉得方霖另有企图,先前还觉得只是顺道来看看他,现在看来,分明就是特意来看他的。
“阁老息怒,为了这点小事气伤身子可是不值得的。”
张文远安慰着方霖,他不禁心想,这到底谁才是当事人啊。
方霖气愤难平,恨恨地道:“殿下太仁义了,其实这汤玉和一向口碑不好,老夫虽然在朔州,也是早有听说,断案不明,任人唯亲,更是纵容家人违法乱纪,据说连他家的田产也是不尽详明,哼,这样的官员若不是仗着有人帮扶,他又怎么能够配做这一方知县?”
“哦,有这等事?”张文远表现的很是吃惊,而他的心里却开始有了一些主意,这时他看向玉灵儿,就见玉灵儿早已冷笑连连。
“看来这个方霖和你打得同样的算盘啊。”
玉灵儿忽然觉得很是好笑,不禁笑着指了指张文远,又指了指方霖。
张文远也是想笑,只是有方霖在面前,他不敢笑出来,这样憋着很是难受啊。
方霖不知道在他的身边又有人完成了一次心与心的交流,他继续说道:“殿下久居京城,自然不知道下面的官员如何欺下瞒上,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官员,才会令百姓的日子苦不堪言。”
张文远一副很是迟疑的样子,说道:“不该如此吧,我看汤县令对待百姓很是亲热,尤其是这次死了一个百姓,就见他很是上心上意,誓要查出真凶。”
方霖叹道:“殿下宅心仁厚,又岂知这都是汤玉和的把戏啊,他不过是要表演给殿下看,真正的却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责,听殿下之前所说,此事之起,分明就是因为汤玉龙的潜逃,而汤玉龙就藏在屏江之地,汤玉和不可能不知,他分明就是有意包藏,一见事迹败露,便想要借死人之事来转移对他的惩罚。”
“啊?真是如此吗?那么他也太坏了吧。”张文远一副非常震惊的样子,但心里却更是想笑,什么当朝阁老,其实和普通人没有区别嘛,为了想要拉拢他,就这样的诋毁汤玉和。
这更加印证了他与玉灵儿的猜测,方霖这是要挑拨离间,同时也是要借刀杀人,就像是他想要借方霖的刀一样,方霖也想要借他这把刀来对付汤家,如果他露出很是痛恨汤家的样子,方霖一定会想办法把皇册送到他的手里,以正常心态来说,气愤的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借皇册之事来打击汤家,这样也就能保全了方霖。
果然是同样的一盘好算盘,算来算去还是算到他自己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