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完,四处环顾了一下,见无人,才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美玉酒樽。
孟蝶一愣,随即双眼发出光来,连着脸色也明亮了几分,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葡萄美酒夜光杯,这夜光杯是不是就是此物?她不由得伸出手,拿出一只,细细观之,晶莹剔透,鲜亮夺目,实在漂亮。
见着孟蝶喜爱,代姬松了口气,脸上又堆起了笑容。
孟蝶观赏片刻,实在爱不释手,矛盾的抬起头来,瞟了瞟代姬,眼珠一转,呵呵一笑,
“姬求之事,吾可试之。”
“然,然”代姬喜言道,再次朝着孟蝶盈盈一拜。
与代姬分别后,孟蝶喜喜然,迫不及待的加快了脚步,想着急急回到屋子,倒一樽酒试试,这样的杯子是否会让美酒再美三分。
至于答应代姬之事,她有些愧疚,愧疚于赵雍,想不到仅两只玉樽,就把他给卖了,不过,孟蝶自是不会这样做,她的打算是,先把此物借来玩玩几天,尔后,再告之代姬,己向君上进谏,但被君上指责一顿,言之,前堂之事己忧心不己,岂能贪后苑之乐,然后再归还此物即可。
想着想着,孟蝶格格的笑了起来。
代姬居然借她来向赵雍进言,是不是所托非人?不过幸尔是她,若是别人,赵雍是否会从其言,思起前日在亭阁下,面对众贤关于子嗣的议论,进谏赵雍多招美人侍寝,他是应承了,那他会这样做吗?
瞧着手上的玉樽孟蝶又突然觉得不是那么好看了。
她相信赵雍对她的爱,但她也知道,这个年代的传统思想,一夫多妻多妾,众人皆不在意,赵雍做为一国之君,更会觉是这是正常不过之事,所以一直以来她才没有向他提出要求,她不敢,她怕这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
胡思乱想了半日,孟蝶暂且放下心中的不安,目前还是改革一事更为重要。
孟蝶开始翻阅关于商鞅变法的种种记录,商鞅也曾遭到众贵的反对,希望从中能得到什么启示。
一夜的思索,次日一早,孟蝶做了一个惊人之举,她令奴仆取来胡服,居然自行穿戴起来,不仅如此,还令他的护卫奴人纷纷效之,众人先是不听此令,在孟蝶发了一阵大火,拿出主子之威时,众人才扭扭捏捏,心不情愿的换下,随后孟蝶带着她的随从,又在宫内肆意招摇,走遍了各宫,引来众人的闲言,她不以为然。
当孟蝶这一奇怪的装扮出现在散朝而出的众臣眼里时,众臣顿时一愣,随即自行议论开来。
“那是何人?”一旁的赵成怒言问向身边的寺人,
寺人抬头望去,随后应道,
“食客孟君也。”
孟君?此人的大名,赵成自是耳闻,赵国的功臣,赵雍的一等谋士,想不到第一次相见,竟是这幅装扮,然而瞧着,瞧着,又突然觉得有些面熟,似在那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这时,孟蝶己来到众臣面前,深深的朝着众臣拜了拜,
“某,见过各位大臣。”
众臣中有还礼的,有拂袖不理的。
肥义上前,朝着孟蝶揖手后,上下打量一番,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却又装着好奇的问道,
“孟君此举何意?”
“呵呵。”孟蝶列嘴一笑,朗朗而道“家听于亲,国听于君,今君上推行法令,应从贵族近臣做起,某乃区区一食客,不堪为国之重臣,却也愿帅先而试,某观众臣为何不应之?是对君上之令有异?还是对君上有异?”
孟蝶之言,颇有讽刺之意,指责众臣对君上的不尊,众臣面面相觑,赵成一派之人,吹胡瞪眼,却又哑口无言。
只有肥义连连点头称道,
“然,然,是吾等之罪,本相这就回府,换胡服,尊法令。”言完,大步而去。
随后一些支持法令的臣工也纷纷表示,回府换服,只留赵成等人,围在一起,大声开骂,
“变古之道,逆人之心,此令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呀!”
“只听闻中原之礼,蛮夷所效,那有中原之人效仿蛮夷之说,中原之士,颜面何在?赵公,可要好好劝阻君上,此令一下,赵国必乱。”
“然也,然也……”
孟蝶听言,也不辩解,冷笑一声,拂手而去。
孟蝶此去赵雍书房,此刻她有一计,不仅可令那些玩固之臣心服,也会令赵国百姓心服。
片刻,当孟蝶出现在书房外,楼园,仇夜等护卫见之,很是意外,说实话,她的胡服偏大,穿在她身上有些滑稽,无奈,胡人皆是高大魁梧,何况她只是女子,他们想笑,可又想到她此举皆是为了主公,于是,那份嘲笑,又变成了敬佩,眼中竟是恭敬之意。
孟蝶如大丈夫一般,气昂昂的进了书房,赵雍正在处理公事,无意间抬起头来,一愣,随后大笑,在孟蝶怒眼瞪来时,赵雍走向她,眼中又是深深的赞扬之色,竟当着奴仆的面,把她搂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