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真出大事了,你快跟我去看看吧!”刘世贵急得直跳脚。
“你还……唉哟,我这副样子,怎么跟你去啊?”陈翰功无奈地撇了撇嘴,他浑身上下真是没一处舒服的,“快说吧,到底怎么了?”
刘世贵显然也想起了裘郎中所说的,要陈翰功卧床调养的话。强压住心中的慌乱,解释道:“二哥,下午的时候,你不是让我去找找査先生吗?我刚刚去街上问过了,自今早出门之后,査先生就去了你平日摆摊的那条街,四处打听水塘闹鬼的事儿。咱们早就知会了四邻,谁都不准提起,自然没有人肯告诉他。傍晚的时候,他去了九萃楼,照样打听起这件事儿来。那跑堂的小伙计看他有点儿眼熟,却分明操着外地口音,出手还阔绰,就觉得不像个善茬儿,结果一转身就报了官。现如今,査先生已经被吴启墨那孙子抓起来,投了大牢了!”
“什么?!啊……”陈翰功激动之下,猛地一撑床褥就要坐起来。却忘记了身上到处是伤,冷不防疼得低呼一声,冷汗登时冒了出来,整个人无力地摔回了床上。
“二哥!”带着哭腔的稚气童音从门口传来,一个瘦小的身影飞快地跑到了床边,晃着陈翰功的胳膊,叫道,“二哥,你怎么了?二哥……”
“翰卿?”陈翰功忍着剧痛,强挤出几丝笑来,却比哭还难看。微微抬手,拍了拍翰卿的后背,哄道,“二哥没事,真的没事儿。翰卿,不哭,不哭啊……”
刘世贵有些尴尬地站在一旁,对自己一时疏忽,引来的混乱而感到自责。目光不经意的一撇,却看到了门口一个更显单薄的身影。
明明也很担心,却不敢像翰卿一样,冒冒失失的冲进来。比起翰卿,翰邦那孩子,还真是够可怜的。九岁的孩子,却总是懂事得让人不禁感到心疼。
好不容易哄得翰卿不再哭闹,陈翰功缓了两口气,叫刘世贵去把他几个月前用的那架轮椅找出来。
吴启墨一向看不上刘世贵,因为白天的事情,更不会给他面子。把查文舜弄出来,说不得,只能由他亲自跑一趟了。
平平常常的穿件衣服,现如今,也成了难事。几番折腾,陈翰功被刘世贵的笨手笨脚弄出了脾气,索性在腿上搭了条毯子,又随便扯了件衣服披在身上了事。
经过门口的时候,陈翰功伸手拉过了翰邦,嘱咐了几句。眼神在院子里扫了一圈,不免带上了疑惑,这个时候,还不在家里……大哥,你到底在干什么?
从绣湖到县衙,尽管刘世贵尽量挑着平坦的大路走,但依旧是颠簸地厉害。
晚间风凉,陈翰功始终咳嗽个不停。刘世贵听得揪心,暗暗埋怨自己没用。若不是只图一时痛快,几次招惹过吴启墨,与他素来交恶。现如今,怕就根本用不着陈翰功亲自奔波数里了。眼看他这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有些愈演愈烈的态势,更是难过非常。
好不容易到了县衙,吴启墨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已经等在门口。陈翰功没力气和他寒暄周旋,直截了当地说了来意。吴启墨自然不会连陈翰功的面子也不给,查文舜轻轻松松被放了出来。
“小二爷,我……”
“别说了。”陈翰功掩口,又是一阵咳嗽,“明天一早,让世贵帮你雇……咳咳,雇辆车,早点回家吧。记得我们的约定,我是希望你能高中的……”
后面的话,陈翰功没有说,但查文舜已经从他的目光之中读了出来。即便所有人都希望你能高中,你却命中注定,没有这个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