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脚一说当然只是说笑。是夜,方大军躺在床上却是久久都不能入睡,无它,环境不适应啊。
虽然他一个人独享了一间房,但这是土墙房子,只开了一个不到一平米的通风口,当然房间里通风是完全不成问题的,点着火炉都不可能二氧化炭中毒,因为是瓦房。
房间里有一个大木头柜子,这是装粮食用的,用实木柜子装粮食是为了防止老鼠偷吃。另外有一个老式衣柜,父母结婚时置办的,结实耐用。
地面就有点问题了,泥土的,凹凸不平,上面还能看见铁锤等硬物敲打过的痕迹,很板实。
到是有电灯,公社已经通了电,当然离公社太远的生产队就没办法通电了,并且现在的电压很不稳定,也时常会突然停电。
灯泡是最低十五瓦的,很是昏暗,约莫点上六十七个小时才用一度电,现在的电费是二毛多,并不便宜,因为三十年后电费也只是涨了三倍而已。
最关键的是因为这张床,纯木头的,在横亘上放了一块竹子编的挡板,然后铺上了稻谷草,外加一床破棉絮,床单也是有的,可是枕头里面却是切成段的稻谷草。
这让他躺在床上,一鼻子的稻草味道,心理本能的在发痒,可皮肤上又一点也不痒,这样矛盾的感觉让他几欲抓狂。
耳朵边也回荡着激烈的蚂蚱、蛐蛐,青蛙的鸣叫声,辗转反侧啊,最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睡着的,他在八十年代的第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深夜,木柜上突然发出了朦胧的光芒,很弱,但已经能用肉眼看见,一直持续了十分钟才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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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睡得好饱啊!”方大军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因为之前一直上夜班的原因,他好久没睡得这么爽快了,这跟身体无关,而是精神上的感受。
坐在床边上透过小窗口,见外面天已经透亮,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时辰了。也不穿鞋,光着脚就下了床,突然见到木柜上的红布小包,这才想起那块坚硬的黑块,笑了笑,现在可没功夫研究,得先去看看打谷机怎么样了,这关系到他一切计划的基础。
“咦,二姐你怎么还在家里,四妹五妹呢?”方大军疑惑的问道,往常二姐都是一大早去公社学裁缝,这个时辰不应该在家里啊。
“弟,你醒了啊,饭菜热锅里呢,我这就给你端出来!”方燕回过身亲昵的说道,与昨日的态度简直天壤之别。
又道:“老汉一大早就带四妹她们到学校报名去了,妈也上工去了,让我在家照顾你,明天一早我也要去县里报名读书呢。”
“那是好事啊,现在什么时辰了。”方大军乐呵呵的问道。
结果见方燕抬头往天上看了看,回了句:“快十点了,你可真能睡!”
呃!原来天上的太阳就是时间指针。
“对了,蒋木匠呢,他没来找我?”方大军询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