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按照周鲤的意思,这考试好歹也要复习复习,至少也应该知道人家要考什么内容,可当他弄明白这事之后,却发现考试日期已然临近,就在两天之后,面对老爹那无比期待的眼神,不时闪现的巴掌,他实在是没勇气说出三年之后再考这种话来,也只得硬着头皮去参加考试。
所谓考试,除了考之外不是还有试嘛,行不行的好歹也试试看,即便真的考不中,至少也知道人家考什么了,这几年复习起来也有个重点规划。
国朝虽说办了杂科,不过因为先帝去的太早,很多规矩都还没来得及立项,因此这考棚之内的规矩,倒是和人家那些考科举的差不太多,尤其这杂科才是第二次考试,有鉴于前一次试水时候的敷衍程度,这一次其实可以被划为大顺杂科的第一次正式开考,因此里面规矩之大,让周鲤叹为观止。
他先前给出那串钱,不过就为了讨个喜,倒没指望着谁能帮自己之类,现在就看考棚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架势,哪怕真有人帮他,他怕是也不敢作弊。
进了考棚找到座位之后,便有个身材微胖的官员出来讲规矩,随后将本次开考的内容大致说了一遍,让周鲤听得目瞪口呆,本以为这杂科只是第二次考试,各种学问还不完备,涉及面应该不会太广才是,谁知道竟是天文地理无所不包,还有他最不擅长的数学物理之类,原指望着到了古代能够过几天舒心日子,绕来绕去到最后的还要来考这些东西。
听着眼前这位官员滔滔不绝背诵太祖武皇帝的金科玉律,周鲤心中怒骂不已:你个当皇帝的享享清福不就得了,没事管什么学术?管学术就管吧,干吗要把事情干得那么绝?让我这后来的怎么混饭吃?
还有个事情也很打击他,周鲤在那个世界的父亲爱好书法,也会写一笔漂亮的繁体字,作为家教甚严的典范,尽管周鲤在十六岁就和学姐发生了些关系,平日里偷鸡摸狗的事情也没少干,可这一笔字练得还是不错的。本以为自己可以克服大部分穿越者不能写繁体字的课题,谁知道本朝在先太祖武皇帝的强制推动之下,已经开始大面积使用以草书为基础的字体。
啥叫草书?说白了就是简体字的祖宗,不少简体字都是直接从明代草书上扒的。
其中原因倒也简单,闯营毕竟是农民义军起家,早期识字的人太少,加上这位先辈也是用惯了简体字,反正连杂科都已经捣鼓出来了,改改字体轻松得很,大不了科举时候原封不动,杂科下九流们用简体字就是。
“今日是第一考,内容是数科,这可是今年新加的学问,尔等尽力答题便是。”
“什么?真的要考数科?”不少考生顿时惊呆,竟然忘了这考场的规矩,小声嘀咕起来。
“肃静,都给我肃静,再敢聒噪的直接叉出去!”那官员显然是个科举正途出身的,雅看不上这等格物之学,更看不上在这考棚中的下九流子弟们,冷哼一声便吩咐兵丁道:“给他们发卷子吧,再敢有交头接耳的,名额一概革除。”
连续两重打击,加上之前那官员所说的考试科目种类,以及学生们那惊诧的呼声,让周鲤心中格外没底,觉得这一科怕是要名落孙山了,可当他怀着沉重心情,翻开自己数科卷子的那一瞬间,却忽然发现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糟糕,看着卷子上面那行苍劲的大字,他险些兴奋地叫出声来。
我靠,九九乘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