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财低下头,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会,说道:“在京都能帮上你大忙的人,就是庆亲王爷,估计这种事情你也不好意思和他开口。还记得那位善良的客栈掌柜不,那老头是京都老住户,肯定了解谁能胜任掌柜一职。你看……”
事情往往就在一句话之后就有了转机,就如张有财所言,知根知底的人往往被别人已经注视了很久。祚晨想,谈这种事情还是要王平去。成年人带来的成熟稳重感觉更好,再者自己也不想被满京都议论,大将军的儿子经商做生意,虽然自己心里不在意,也要考虑王爷所说的树大招风。
剩下的事情,祚晨还要仔细考虑一下李子钦了。依照爷爷以前的说法,李子钦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更何况他的儿子确实是死在自己父亲手中,他岂能善罢甘休。这阵子朝廷整治朝纲的事情风声一过,又不知会想出什么幺蛾子来对付祚晨了。
李子钦最近也是非常苦恼,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说,志气相好的几位朝廷大员对他更是颇有微词。没事找事的把孙永泉的事揽在身上,功劳没有捞到差点引火烧身。
烦躁不安的李子钦,把书恨恨地摔在桌子上。今天早朝后,捎带着进宫见了他的女儿——皇妃娘娘,没有得到女儿的安慰,还被数落了一通。说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考虑事情不够周全,即便是贵妃娘娘还不是我李子钦的女儿?怎么可以这般数落自己的父亲!如是想着,李子钦竟是如坐针毡,起身背着手走到屋外。
想着死不见尸的儿子,想着庆亲王爷的搅和,李子钦觉得自己很无助。从未考虑李爽的错处,他也是为家族出力想为其大哥李海搬掉拦路石,那有什么错处!李海在庆亲王爷大儿子陈凯帐下多年,被一直压着就是升不起来,从二品的军阶却没有多少实权,就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为之着急,更何况是手足兄弟。
那个陈旭就是个吃屎种,八年前投靠到李府之后没有半点功绩,难怪刘尚武接到兵部调令没有露出半丝不舍,这次就利用陈旭去对付那刘祚晨。好不容易动用关系安排的京都守备司,也应该活动一下手脚了。李子钦这般想着,心里终于有些好受多了,让刘尚武曾经的兄弟去对付他的儿子,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站在屋外的李子钦,感受着午后的阳光,不知是不是心情使然,觉得阳光比以往要暖和许多。
管事急匆匆赶到李子钦身前,躬下身子恭声说道:“老爷,吏部沈鸿沈大人求见,正在前厅候着。”
“嗯”李子钦鼻孔哼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就移步向前厅走去。身后的管事,恨恨地白了李子钦一样,心说,你中午吃了哑巴丁了,话都不说一句。
端坐在前厅的沈鸿喝着茶水,眉头拧在一起,不知是因为茶水苦涩,还是因为心里有烦心事而苦恼。
“咳咳”李子钦在庭前咳嗽的声音,传到沈鸿的耳中,令他拧在一起的眉头更紧了几分。沈鸿很反感于李子钦的故作姿态,就像反感夫人总喜欢用餐时就着臭豆腐。
“沈大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李子钦心知肚明,若不是很着急,通常都是每天早朝前彼此通气。突发或是难以启齿的事情才会到府上协商,衙门里有些事情也是不能商谈的。
“革职查办孙子钦,主意是你帮我出的,那文选清吏司赵书亮是他姑表哥,这一直是不依不饶的,从吏部衙门就和我闹,回家连中午饭也吃的不舒心。”沈鸿苦恼着说道。
“那赵书亮真是不知好歹,这样闹下去对谁也没有好处,虽说和咱俩不是一系,也要考虑一下大局不是。”李子钦看起来是在为沈鸿叫屈,数落着赵书亮。实际上,他一直在为自己开脱。很明显,只要孙子钦打闷棍的事情不成立,他李子钦也就不用为此事,给皇上一个交代了。
“按下葫芦起来瓢,那赵书亮掌管升调之职,这样僵持下去,对我们一系可不是好事,你好不容易培育的几个门生,升调可都在他手里攥着。”沈鸿斜睨着李子钦,心说,你光看我的笑话,小心你的后院也着了火。
“你们吏部尚书,就看着他在衙门里面胡搅蛮缠?”李子钦也拧起了眉头。
就如刚才沈鸿所言,彼此相互牵扯有百害而无一利。除非李子钦低三下四找吏部尚书辛忠国,委以必要的承诺也许才会有所缓解。
“那只老狐狸就和……,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他没有利益管你头破血流?”沈鸿差点说出就和你一样,还好,及时打住了。
想着心事的李子钦毫无察觉,想着和那辛忠国之间往日积怨颇深,朝堂之上同列朝班、朝堂之下形同路人。想那赵书亮不依不饶也定是受他指示,要不一个三品文选清吏司,即便心中有怨气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叫板。要不然,孙永泉出事之时怎么不跳出来为其伸张?显而易见都是派系利益促使,趁火打劫之心昭然若揭。
“你也回去考虑一下,看看有没缓解的好法子,我也仔细考虑一番。”李子钦端起茶杯,放到嘴边轻抿一口,又轻轻放到桌上。
沈鸿看李子钦的神情,没把自己弃之不管,心里微觉安慰。出李府的路上,终于把祚晨恨在心上,都是那小子惹得祸端,被皇亲眷顾着没事人一样,害苦了朝堂上的一班大臣,被皇上揪着辫子使劲摔打着,也不知除了孙永泉之外,还有谁会被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