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强让众人在退后些,自己独自向炸弹走去,有个工兵排长实在看不过眼说:“长官,还是我们过去吧。”
程子强笑道:“我到不怕你们死了,只是万一弄不好,这街坊邻居的祖传家业可就毁在你们手里了。”
眼见着程子强走向炸弹,有围观的市民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看!快看,当官的过去了。”
“硬是哦,还是个上校。”
“他得不得行哦。”
“应该是得行,人家是军官儿。”
“也不一定……军官喝酒赌钱耍女人就行,干这个……危险。”
“艺高人胆大,他这么高的级别,要躲也躲了,肯定还是有两下子。”
程子强听不见这些话,就是听见了也只当是耳旁风了,拆除炸弹可是个精细活儿,得十分的集中精力才行。
炸弹乘大约55度角的样子斜插在地上,大约有三分之一被买在了地底,幸运的是,这条路不是韧性很好的混凝土路,而是石板路,站但刚好砸碎了一块青石板,这石板下面就是泥土了,前几天才下过了一场小雨,土壤湿润,相对的比较柔软。
程子强首先轻轻把周围的碎石板块头清理干净了,然后观察了一下炸弹入地的位置,找来三块长短不同的结实木方,在炸弹的后、左、右打上楔子,用来固定炸弹,以免等一下挖掘炸弹的时候炸弹突然出土失去平衡,山城的街道多少都是雨点坡度的,让这个危险的家伙滚动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打木楔子的时候也是有风险的,炸弹的引信十分敏感,也许一次轻微的震动都会引起爆炸,因此当打完六根木楔的时候,程子强的后背已经沁出汗来。
打好了木楔,程子强开始小心地用一把步兵锹和一把从药铺里借来的药锄挖开炸弹周围的泥土,真正挖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炸弹整个儿地从泥土里取出来,在这个时候,空勤团的工兵排赶到了。不过正如程子强猜测的,这些人也都是建筑工兵,整个排只有两个人擅长工程爆破,勉强也可以弄弄地雷,但是对于未爆炸弹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以往处理未爆炸弹炮弹的方法很简单,原地引爆就是了,可惜这里是城市,非但万不得已是不用采用原地引爆的方法的。
不过他们的到来到也给程子强减轻了些压力,虽然没经受过空勤团空降营的严格训练,但是也沾了些气息,胆子比一般的部队的士兵大的多,于是程子强总算多了两个有胆识的助手。
既然挖出了炸弹来,那么还剩下最关键的一步:拆除引信。程子强喝了点水,又胡乱擦了一把脸后和他的新助手们先把炸弹固定在木架子里,然后命令助手撤退,自己独自拆除引信,毕竟这时最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引爆炸弹,而且此时也只能容下一个人作业,让别人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因此也没有必要再让多的人冒险。
程子强换了几个姿势度用不上力气,最后来了个惊险的,几乎是骑在炸弹上发力,终于取下了炸弹引信,危机暂时解除了。
周围观看的人没有一个不把心悬在嗓子眼儿上了,艳秋把帽子攥在手里,手心沁出的都把船形帽弄湿了,嘴里不断喃喃地喊着:“姐夫……姐夫……”当最后看见程子强顺利地取下引信后,紧绷的神经豁然放松,居然腿一软往下便倒,多亏了一个工兵一把掺住,才算没滚了一身泥。由此也留下了不少暧昧的传说
“咱们王副团长那小姨子,才叫真正的小姨子呐,那个贴心哦。”不少人如是说。
拆除了引信还不算完,还得把炸弹运到安全的地方引爆才行。程子强叫了一辆轻型卡车来,车厢里垫了棉絮,装弹的木箱也用棉絮垫了,然后四个胆大健硕的工兵小心翼翼地把炸弹抬进木箱,空出的地方都用棉絮填充满了,免得等下开起车来颠簸。木箱本身又被绳索固定在车厢里。程子强亲自开车,车厢里留守了一个工兵,观察情况。
这时市政厅和附近驻军的官员们也纷纷赶到了,也多亏了他们,沿途的居民很快地就被疏散了。在程子强的炸弹车前还有两辆警车和两辆宪兵司令部的车子开道,后面有车断后,一路稳稳当当的把炸弹送到了河滩,程子强指挥工兵卸下炸弹,亲自安排了爆破,远处差不多有上千人观看了这次特大焰火的释放。
一声巨响,程子强再度观察了现场,宣布危险解除,众人纷纷鼓掌相庆,好像过节一样。
华夏人是擅长把坏事变成好事的。山城在次之前从未被倭国空袭过,这次被空袭暴露出的问题不少,从市民到军人都缺乏应有的训练,消防队,防暴工兵严重不足,很多防空工事也都不符合标准,但是经过某些文人的妙笔生花,各级官员都变的大无畏起来了,全然不似民间传说的那样,炸弹一响,只顾自己找掩蔽的狼狈样了。
至于程子强更是英雄中的英雄,市政厅和当地卫戍司令部还专门在当晚组织了一次酒会还给他颁奖。不过他的奖是由贾雨农和韩建代领的,因为程子强已经连夜赶往首都石头城述职去了。